雨翊凌澜

租房贝克街的霍格沃茨毕业生兼使用涂抹血液锭剂炼金子弹的荣耀玩家其实是一条文鳐鱼𓆡𓆝𓆟𓆜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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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引路人(13-14)

第十三章 Malfoy庄园

    圣诞节即将来临。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晨,Hogwarts从梦中醒来,发现四下里覆盖着好几尺厚的积雪,湖面结着硬邦邦的冰。刮着穿堂风的走廊却变得寒冷刺骨,教室的窗户玻璃也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咔哒作响。Weasley孪生兄弟受到了惩罚,因为他们给几只雪球施了魔法,让它们追着Quirrell到处跑,砸在他的缠头巾后面——他们显然在比赛时注意到了什么。几只猫头鹰飞过风雪交加的天空递送邮件,经历了于辛万苦,它们必须在Hagrid的照料下恢复体力,才能继续起飞。

    上个星期Snape曾到公共休息室来登记留校过节的学生名单。往年这在Slytherin只是个形式,毕竟纯血统的孩子们基本上都是有家可回的,但这次Harry立刻就在表格上签了名。那一瞬间Snape的表情让Harry有些不舒服。他知道那不是同情,更多的是愧疚与悔恨。他希望魔药学教授能有一个不受过去影响的圣诞节,但显然自己的存在就保证了这一点不可能实现。而Slytherin的其他学生,他们已经学会了不问首席任何私人问题。

    也就是在这一天,早餐的Slytherin长桌上,Draco读完了家里的来信后,将一个华丽的烫金色信封递给了Harry。

    “Harry,我代表我的父亲,邀请你来Malfoy庄园度过这个圣诞节假期。”

    接过来,Harry并没有打开,而是放在了手边,重新拿起了刀叉。期间Draco一直在盯着他的动作,表情里是几乎实质化的紧张。

    “我的荣幸。”

    然后Harry见到了一个兴高采烈的小贵族。得意洋洋的Draco在公共休息室里逢人就炫耀Harry将去他家过圣诞节,而Harry也就窝在自己的固定位置上看书,随他去了。毕竟,Slytherin都是知道分寸的。

    天冷时飞行课就暂停了,在城堡里的课程还能忍受,最糟糕的是,Snape的课都是在地下教室上的,他们一哈气面前就形成一团白雾,只好尽量靠近他们热腾腾的坩埚。

    这天他们上完魔药课离开地下教室时,发现前面的走廊被一棵很大的冷杉树挡得严严实实。看见树底下伸出来的那两只大脚,又听见那响亮的呼哧呼哧声,Harry知道树后面的一定是Hagrid。 

    “嘿,Hagrid,需要帮助吗?这样挡住大家去礼堂的路了。”Harry问道,把头从那些枝技桠桠间伸了过去。 

    “哦,Harry!如果你能的话,我想我需要点帮助。”

    Hagrid上一次在自己的小屋里看了Harry的比赛。尽管Harry进了Slytherin这一点让他有些不舒服,但这个大个子半巨人显然还是把Harry当做了好孩子,也很乐意支持他的魁地奇事业。他一直和其他人一样说Harry能在那种情况下待在扫帚上十分厉害。

    “Wingardium Leviosa.”Harry抽出魔杖,指向那棵冷杉树,把它悬浮起来送进了礼堂。

礼堂里,Professor McGonagall和Professor Flitwick都在那里,忙着布置圣诞节的装饰品。 

    “哦,Harry,漂亮的悬浮咒,漂亮的技巧!孩子,你的魔力十分强大,能将这么大的一棵树浮起来!这值得给Slytherin加五分!这是最后一棵树了——放在那边的角落里,行吗?” 

    礼堂显得美丽壮观。墙上挂满了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房间里各处竖着整整十二棵高耸的圣诞树,有些树上挂着亮晶晶的小冰柱,有些树上闪烁着几百支蜡烛。Flitwick兴奋地一直在Harry身边指挥他装饰这棵圣诞树,他的魔杖喷出一串串金色的泡泡,并把它们挂在新搬来的那棵树的枝子上。看着各种魔咒Harry只用一次就成功,有着妖精血统的小个子教授几乎要跳起来。Harry十分危险地意识到也许自己得再谨慎些,如果不想被这些教授单独挑中进行师徒传授的话。

    “还有一天就放假了,”在Harry终于摆脱了Flitwick,到达Slytherin长桌之后Draco说道,“Harry,我们一起坐火车回去,父亲会去站台接我们。”

    “我想不必了,”Harry动了几下手边的沙拉,看着Slytherin都开始吃饭后才放下餐具回答,“我会在假期第一天晚上六点到达。”

    “可是你要怎么去?你不知道Malfoy庄园的位置。”Draco有些迷惑。

    “我有办法。”不再多说,Harry把目光投向了刚刚到达的Snape。Flitwick立刻倾身过去与他谈话,看来是在说和自己有关的事。果然黑发男人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许多,然后目光扫向了自己的学院长桌。

    四目相对,Harry冲他举起了手里的南瓜汁,男人漆黑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很快移开了。

 

    假期的早上,在学生们都向他道别并离开了公共休息室之后,Harry放下手中的书,回宿舍拿起了收拾好的小包裹,幻影移形到了翻倒巷。

    进行了一些魔药交易又留下几个暗号之后Harry又去对角巷做了几件袍子。在等待衣服裁剪的过程里他去买了五副近视药剂——一副药的效果可以持续三天让他不用戴眼镜,他也想过自己做,但是总是喝魔药实在太麻烦,而且他已经习惯了鼻梁上架着眼镜的感觉了。

    于是一天下来,Harry Potter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形象。除了Potter家那头特殊的乱发无能为力外——至少他也用了一个咒语让它们乱出了造型,一个Slytherin小贵族的标准形象出现在了眼前的镜子里。

    “亲爱的,你看起来比之前漂亮多了。”摩金夫人给他的衣服施了缩小咒,语气轻柔地说。

    “谢谢你,夫人。“Harry点点头,走出长袍店。拐进一个没人的小巷子之后,“啪”的一声,男孩幻影移形了。

     上辈子的记忆里,第一次到Malfoy庄园是在逃亡的日子里被抓住的那次。他们差点就对上了伏地魔,Hermione被Lestrange折磨,虫尾巴被自己欠下的生命之债逼死,Draco帮他们隐瞒……最后Dobby为了救他们,死在了他面前。战后多次接受Draco的邀请前来,Harry已经对这个庄园十分熟悉。

    幻影移形着陆在了在一条乡村小路上,前方一扇双开的锻铁门立在一条看起来像长跑道的大道的路口。

    Harry走上前,敲了敲门,门扭曲成了一个卷曲物,最后卷成一张骇人的脸,它用一种带着沉涩的铛铛声说道:“陈述你的来意。”

    “Harry Potter,接受邀请前来拜访。”

    门开了。

    Harry走过大门,走上大道,穿过树篱,走过碎石路。头顶几只白孔雀在踱着步。路的尽头立着Lucius Malfoy和Draco Malfoy。

 

    Severus Snape刚刚在教师席坐下,就被迫陷入了Flitwick发起的谈话。

    “Severus!”他曾经的魔咒学教授、现在的同事喊着他的名字,“Harry Potter那孩子真的是个天才!他刚刚用了一个漂亮的悬浮咒帮Hagrid把一棵树搬进了礼堂,他将来会是一个比我们都要强大的巫师!”

    “我想,”Snape干巴巴地说,“他确实比他的父亲要多些脑子,但我还是不能赞同你关于他是天才的论断。”

    “哦,别这么说,Severus,”小个子巫师宽容地笑了笑,“我也想确认啊,于是临时教了他几个装饰用的小咒语,但都是N.E.W.T.s水平的魔咒,他都是第一次用,手腕的姿势很生疏呢——但是他都成功地做出了效果!这是Slytherin学院在你之后的另一个天才!”

    从开学以来,Potter家的男孩就一直在提醒他,他和James Potter的差距。他父亲在11岁的时候完全就是个被宠坏的贵公子,自大,骄傲,爱炫耀,就和自己的教子Draco Malfoy一样,并且愚蠢、鲁莽,是个彻头彻尾的Gryffindor。而这个孩子则是一个——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彻头彻尾的Slytherin。他的身上有许多谜团,而“天才”和“训练有素”是这些日子里他从同事们那里听过最多的评价。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Potter的魔药天赋也许是遗传了Lily。

    许久不曾有此好奇心的Snape抬起头下意识看向底下长桌年级首席的位置,正好与抬头的Harry四目相对,然后绿眼的黑发男孩举起了手里的玻璃杯,冲他微笑颔首,举动优雅得体,比那些同龄的贵族孩子还要沉稳。这种超越了年龄的冷静与强大隐隐让他有些不安。

    尽管明白他总有一天会告诉自己真相,但是难得有探寻欲望、自认为对他的生命安全负有责任的Snape,当晚就用办公室的壁炉呼叫了Malfoy庄园的好友。

    “哦,dear Severus,这么晚了有何贵干?”Malfoy家的家主在听到壁炉里传来好友的声音后,挑了挑眉。

    “我听说,你成功地邀请到了魔法界的救世主——来给Malfoy家的圣诞装饰添加一个小小点缀?”

    “Severus,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Lucius Malfoy缓缓地说。

    “我是Slytherin的院长。”用画像传递消息和监听这种事,当然不只有Dumbledore会做。当然Snape也不会知道,那些本来只忠于Slytherin院长的画像都是Harry为了让他安心专门安排的,重要的事他也不会在礼堂那样公开的地方讲。争取Malfoy家的信任,本来也不是想瞒住他的事。

    于是,圣诞节假期的下午,当Draco回到家时,发现自己的教父也入住了他专用客房。

    对此,Snape的解释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这种事怎么可能没人听到?伟大的Dumbledore派我来观察救世主大人是否有偏向黑暗势力的意向。”

    但是,当看到他喝下减龄剂,变成一个十岁孩子的样貌时,Malfoy一家还是受到了惊吓。

    “Severus,”Lucius最先恢复了状态,“你很担心被自己学院的学生发现自己在Malfoy家过圣诞节?”语气里是试探和讽刺。

    “这个身份更容易赢得Potter的信任。”

    “容我问一下,我的老朋友,‘这个身份’是哪个身份?”Lucius挑眉追问。既然好友打算用这个模样见对方,显然需要给自己一个出现在Malfoy家合适的身份。

    “Draco的教父的儿子。”

 

    “欢迎,”Lucius说道,“LuciusMalfoy,Draco的父亲,很高兴认识你,Mr.Potter。”

    Draco在他父亲旁边维持着贵族姿态向他点了点头。“相当不错的新造型,Harry。”

    “久仰,Mr.Malfoy。常常听Draco说起您,您是一位很好的父亲。”见对方没有伸手的打算,Harry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见面礼,获得了对面一大一小两个Malfoy一模一样的挑眉动作。天知道能获得Malfoy的一个“相当不错”,在对面这个家伙成年之后要付出多大努力。

    “要来Malfoy家做客当然要让自己能符合Malfoy家客人的身份,即使是在外表上。”记忆里上一世那个铂金色年轻贵族的话被Harry在此时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请跟我来。行李交给家养小精灵就好。”Lucius Malfoy最终慢吞吞开了口。

    Harry走上宽阔的石头台阶,穿过挂着成排肖像的走廊,任由这对父子领着他穿过门厅。

    客厅的光线十分耀眼。Harry知道这个房间很宽大,也知道有一个水晶的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暗紫的墙上挂着更多的肖像。他目不斜视地穿过这些精致的摆设,直接向Malfoy家专门招待客人的扶手椅走了过去,正对着华丽的大理石壁炉。壁炉上有一面镜子,在漩涡状装饰的框架中有一个巨大的镀金的东西,那是Malfoy家的家徽。

    Harry在心里暗暗地笑着想,他大概是第一个第一次进入Malfoy家富丽堂皇的客厅却还没有四处张望的人,从对面Draco明显惊讶的样子和Lucius眯眼凝神的小动作就能看出来。

    “Well,真是遗憾,Potter先生似乎对于Malfoy家的装饰没有太大的兴趣。”

    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试探了,大概对方以为对一个十一岁的小巫师而言直接提问是没有问题的。

    “也许只是因为太过熟悉呢?”Harry冲着对面相同发色的父子俩眨了眨眼。

    “请坐,Mr.Potter。我让家养小精灵提前准备了一些点心。”Lucius似乎终于想起来待客之道了,但是Harry可以用他的光轮2000发誓,他刚刚在这位食死徒眼里看到了一丝惶恐。

    能对庄园熟悉的,身份不可能只是11岁的救世主这么简单。不过Harry乐得放这个大贵族胡思乱想,话只说了一半就淡定喝茶。

    战后Malfoy一家由于Harry的辩护没有进入阿兹卡班,但依然被没收了一部分财产,Lucius Malfoy也被再度免除了公职。那个时候Draco挺身要求继承Malfoy家,这让许多人放松了警惕,也转移了视线——一个刚刚从Hogwarts毕业的孩子,即便受父母影响也没真正做过什么,人们更多的仇恨都是向着那个老Malfoy去的,更何况他作为家主几乎没什么经验——但是Draco毕竟还是做到了,即使很艰难,即使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也还是成功地保住了Malfoy家。而那时的Lucius Malfoy为了躲避想要复仇的人只能每天待在庄园里,Harry也只有在一年少有的几次拜访里见到他。对于这个人Harry没有什么好感——至少远远不及对他夫人和儿子的好感多,但他也知道作为Malfoy最在乎的还是家人,所以对他也不像对Bellatrix Lestrange那样,他完全恨不起来。

    “今天逛了一天,确实有些饿了呢。”Harry笑着附和。

    “那么,我想Potter先生并不介意等一会儿与我们全家一起共进晚餐?”

    “当然不,正相反,我很期待。”Harry维持着笑容,“那么,我先去收拾一下东西,可以吗,我想Draco可以给我带路。”

    “当然。”

    于是Draco顺势起身,挂着假惺惺的笑容将手掌比向了客厅后的走廊,对Harry说,“这边走,Harry。”

    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时,Harry感觉到了背后的魔力波动。几乎本能地抽出魔杖转身,发现地上多了一条绿曼巴蛇。

    果然是来试探他的吗,Harry内心冷笑道,而身后Draco迟来的惊呼声显然表明了对方的不知情。即使两个小巫师都没感觉到身后的魔力波动,在前面带路的儿子当然不会第一个面对毒蛇,Lucius打得好算盘。

    可惜Harry已经有跟Malfoy打交道的经验了。他上前一步将Draco拨到自己身后。

    “Harry!”

    <停下,不许攻击任何人。>

    本来因为Draco那一声由于被自家首席推到身后而不敢置信的惊呼,挺立着身体蓄势待发、嘶嘶地威胁着他的碧绿色毒蛇,顺从地趴下了脑袋。

    Harry看向眼中恐惧与戒备交织的老Malfoy,温和地笑了:

    “Malfoy先生,其实你不必这样,”他伸出左手挥了挥,那条蛇消失在了原地——身前身后是两个倒吸凉气的声音,显然左手发出的无声无杖的消失咒让他们印象极为深刻,“要知道,Draco可不会在给你的信中说谎,而我,确实给了Slytherin们所有权限,允许他们将这件事告诉所有已毕业的Slytherin。这些天你会有许多观察我的机会,假期结束时我想我也许会很愉快地跟您找个时间聊聊。”

    然后他转过了身。

    “Draco,我的房间是在楼上吗?是否有个大窗户?”

    终于回过神来的Draco Malfoy看了眼瞬间有些憔悴的父亲,见他对自己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带路离开了客厅。

    “Harry……父亲他只是……我之前并不知道……”一阵沉默,Draco略微局促地说。

    “我知道,Draco。这没什么,我能理解。”Harry温和地回答,“毕竟他是你的父亲,也只是你的父亲。”

    于是Harry看到旁边的男孩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间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客房。

 

    但是他早该知道,事情总不会完全往他想要的方向进行。在Harry收拾好了东西到达餐厅之后,在餐桌旁,除了Narcissa Malfoy,还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孩子。

    对,非常熟悉。是在冥想盆里看了一遍又一遍的,Severus Snape十岁左右的样子。

    “Malfoy家尊贵的女主人,”压下了一丝疑惑和对事情不受控制发展的担忧,Harry上前行了一个从密室的书里看到的更为古老的骑士礼,“非常荣幸能够见到你。我是Harry Potter,Hogwarts Slytherin一年级学生,Draco的同学。”

    “你好,Harry Potter。请坐吧。”显然Narcissa Malfoy没想到一个才十一岁的失去双亲的瘦小男孩会有如此完备的礼节,但她还是非常温柔地回答了他。

    “在这里打扰几天,来之前特地选了一件小礼物,送给Malfoy夫人,还请不要介意我的眼光拙劣。”

    所谓小礼物,是Harry设计的一个蛇形手链,蜿蜒攀附在佩戴者的小臂上,蛇头处的鳞片上是一个精巧的布莱克家徽。

    “这…”Narcissa的惊讶在此刻十分合理。

    “是我昨晚临时做出来的几个成品之一,过于粗糙了让你们见笑。它也只有最基本的防护功能,只够达到能抵挡缴械咒和昏迷咒这样的水平。”Harry的语气和表情俱是歉意。

    但这是一个一年级学生用一晚上做出的一批炼金术作品之一,在座的其他几个人都知道其中暗含的意思。

    Harry Potter很强,而且对Malfoys很了解。

    “真是太感谢了,Harry,我非常喜欢。”Narcissa得体地微笑,收下了。

    然后Harry转向了那个男孩,“恕我冒昧,Draco并没有告诉我有别人,这位先生是……”

“他是我教父的儿子,Alan。”Draco仰着头骄傲地介绍。

    然后他看到了一向沉稳的、他们的学院首席Harry Potter失态了。他猛地站了起来。

    “Severus Snape的儿子!?”

    Snape一直默不作声盯着Harry。看他礼仪完备地讲话,像一个真正的Slytherin那样滴水不漏。相比Malfoy一家,自己对于男孩拿出的炼金作品其实更为惊讶。这个孩子从进入魔法界就一直在自己眼皮之下,如果说对于魔法的掌握是天赋,那他又到底是从何得知Narcissa的母族的?而现在男孩的失态,对他本人来说则更令人震惊。

    惊讶于他知道自己和Malfoy家的关系,要知道即使黑魔王和校长也并不清楚Draco的教父是他。更惊讶于男孩那双绿眼睛里瞬间掠过的背叛,伤痛,悲哀和……欣慰。

    “Harry,你怎么知道我的教父是……”

    “一个Slytherin总有办法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更何况你们双方都是我所关心的。”

    大脑封闭术疯狂运转,Harry强迫自己冷静,重新坐了下来,但是语气不免生硬,甚至掺入了作为凤凰社第二任领导人的气势,话里也暗含了威胁。他要让他们知道,这是他关心的。“很抱歉我刚才的失态,因为我对Snape教授的……总之,很高兴认识你,Alan Snape先生。”

    那句话的后续到底是对我的什么?点了点头,“Harry Potter。”

    “我还从不知道我们的院长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你的样子和他小时候很像呢,”Harry用和孩子相处时的轻松语气说,“你还没到上Hogwarts的年龄吧?”

    “明年。”Snape言简意赅。很像?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十岁时的样子?

    “你一定也是个优秀的Slytherin,”Harry笑着说,“就像你父亲一样。”

    他也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时,几乎麻木的心情究竟是什么。就像是这么久的支柱突然被掏空,最为信任的人竟然放弃了自己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背叛,却更为酸涩。

    “好了,既然大家都认识过了,我们还是不要错过晚餐时间为好,”Lucius Malfoy终于插上了话,“弗朗什孔泰奶酪薄饼用了保温咒之后可就没有这种好味道了。”

    一顿饭没人说话,Harry的用餐礼仪也无懈可击。从前的Gryffindor,已经变成了能按捺住想说的话潜伏着等待的毒蛇。

    直到甜点上桌后,他才斟酌着开了口。

    “Malfoy先生,这些天我能否出门?”

    “Potter先生,你是Malfoy家的客人,请相信在这里你来去自由。”

    “非常感谢,那么,明天我想我需要去一趟对角巷,办几件小事,然后四处逛一逛——你知道,那些孩子们感兴趣的东西。晚餐前我会回来。”

    “Harry,你一个人?”Draco开了口。

    “显然,Draco,”Harry轻松地说,“一个人要方便些,而且我也没有监护人陪同。”

    “我也去。”Snape突然说道。

    “你……”

    “相信我,我对Harry Potter没有特殊的兴趣,我需要去对角巷……帮父亲挑一些魔药材料。”

    “不,我只是希望你能确保自己的安全。”Harry看向那与魔药教授相同的黑眼睛,“这不是值得称道的冒险,Slytherin应该更为谨慎。对角巷没有看起来那么安全,而你在这里,Malfoy先生就要为你的安全对你的父母负责。Snape先生,我想教授不会希望你给Malfoy先生添麻烦。”

    “那你呢?”Snape逼问。这个该死的男孩既然这么明白,为何还能对一个人去对角巷如此自然。他不相信他能一直好运。

    “如果你答应一直跟着我,我自然能保证你的安全。”Harry突然调皮地冲他眨眨眼。

    明明应该是自己跟着确实能保证他的安全,Snape缓缓点头,但是同时心情更差了一点:显然男孩相当自信自己的水平。而根据他这些日子的表现来看,这自信并非自负、并非毫无道理——要知道,他可是个Slytherin,Slytherin绝不做毫无把握之事。而离开了Malfoy家,也许自己更容易从他嘴里套话。毕竟,小孩子之间更容易相处不是吗。

    但是他漏算了一个真正的孩子。

    “父亲,我也可以去吗?”

 

第十四章  翻倒巷

    Harry对自己承认,他对Snape的儿子很好奇。

    Malfoy一家没有提Alan的母亲,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他们的院长进行的,这让他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测。但是既然教授的态度已经和从前不同,那么他一定全力以赴,护他周全。

    至于那种类似背叛的感觉,他很清楚自己不是为了母亲,那么,就没有任何留存的必要。

    第二天早上刚过六点,Snape来到Malfoy家的客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里的Harry。瘦小的男孩几乎和环境融为一体,沉默地盯着眼前燃烧着的炉火,一动不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好像……与世俗无关一样的干净,和已然阅尽世事的超然。

    然后他想起了在自己家的日子,男孩也是每天五点半就准时起床给自己准备早餐。

    “早,Alan。”

    一声呼唤让Snape的注意力聚焦回眼前这个孩子。自己现在的视角和他几乎平视,可以清楚地看到Harry眼里的柔和与平静。但是这平静不该属于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即便他讨厌像JamesPotter那样鲁莽冲动的未成年巫师,但那才是小巨怪们该有的状态,而不是那样的Harry Potter反而让他更为担忧和隐隐不安。

    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对方的招呼,他走到沙发的另一端坐下。

    “那么,”最终还是救世主男孩先开了口,“今天你一定要跟紧我。不论你从你父亲口里听到的Potter是多么可恶的人,我相信Slytherin都不会拒绝对自己有利的情况。我要提前告诉你,我去的地方不只有对角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也许如果你放弃乱跑,我们什么事都不会出。”Snape反击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多么像一个真正虚张声势的孩子。

    “呵……大概是我之前的说法误导了你,”Harry笑出了声,“不过你大概需要知道,我要去的是翻倒巷,和几个老朋友做些交易。”

    Snape抿紧了嘴唇,“你知道翻倒巷是什么地方?你对自己的好运就这么自信?”

    “事实上,”Harry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越发确定了他的身份,“这只是例行交易而已。”

    Snape闭上了嘴。

    Lucius Malfoy这时候出现了,“早安,两位先生,今天需要我送你们过去吗?”

    “也许Draco知道如何随从显形,你呢,Alan?”心情不能算好的Harry继续似笑非笑地丢出一个问题。

    于是Lucius也闭上了嘴。

 

    等到Draco出现,他们一起去餐厅吃了早餐,然后便出发去对角巷。

    随从显形结束之后,Draco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体贴地等他缓过来之后,Harry才再度开口:“Draco,Alan,我现在需要去翻倒巷,你们是跟着我还是待在这里等?”

    “我们可以跟着去?”

    “我想,现在的情况,除了Dumbledore或伏地魔突然决定出现在这里并攻击你们,翻倒巷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可能在我身边伤害到你们。当然,前提是你们不乱说不乱跑,待在我身边。”

    “那我们当然要去!”Draco小心地看了一眼Alan,“对吗?”

    微微颔首,Snape看向Harry。

    “什么都别碰,Draco,Alan。另外,现在我们需要对外形稍稍做些修改。”

    魔杖抽出来点了点,三个小巫师的外衣都变成了黑色的斗篷,带有兜帽。在他戴上兜帽之后,另外两人也跟着做了。

    Knockturn Alley是一条肮脏的小巷,两旁全是关于黑魔法的店铺。 一家卖毒蜡烛的店铺前挂着块旧木头街牌,写着“翻倒巷”。Borginand Burke是入目所及最大的店面,它对面一家的橱窗里阴森森地陈列着一些萎缩的人头。隔着两家门面,一个大笼子里黑压压地爬满巨大的黑蜘蛛。在一个阴暗的门洞里,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巫师正看着三个孩子窃窃私语。

    第一次从Weasley家的壁炉飞路到这里时Harry吞了满嘴烟灰,而现在,他已经对这里如此熟悉。Harry直直走向巷子尽头一家装潢肮脏阴沉的咖啡馆,途中随手两个无声咒挡下了试图攻击他们的黑魔法,然后推开了店门。

    “圣诞快乐,Hipps。”

    “你也同样,Dursley先生。照旧吗?”

    “照旧。”

    寒暄过后,也没有侍者的指引,Harry带着他们走向了一个小包间。包间里除了一支蜡烛之外没有其他光源,沙发表面是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肮脏布料,角落都隐没在黑暗里,显得十分阴森可怖。这里密不透风,没有任何人能偷窥到包间里的人。翻倒巷需要这家店来提供这样私密的环境做交易。

    “Dursley先生?”Snape挑眉问道,他当然明白这个姓氏是怎么回事。但为什么?

    “收养我的亲戚的姓氏,”Harry毫不在意般地回答,“毕竟大名鼎鼎的Harry Potter出现在翻倒巷会引起相当有趣的轰动的。本来我想用母亲原本的姓氏的,但后来考虑之后还是放弃了,”不然,Snape知道了会把Slytherin的学院分也扣光的,“等会来人之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交给我。不要摘下你们的兜帽,也不要讲话。”

    等到Hipps带着一个男人再度敲开包间门,留下了一壶茶并离开之后,包间里一度一片寂静。Snape已经认出了来人,并悄悄按住了长袍里的魔杖。

    “我注意到,你还带了两个小点心。”这个男人的嗓音是一种令人焦躁的声音,他们立刻就闻到很浓的混合着泥土和汗水的味道。他端起茶杯的肮脏的手上有长长的泛黄的指甲。 

    Fenrir Greyback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倾身探向Draco,“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小孩,真是了解我……”

    但是他没能说完这句话,一道无声的白色光芒闪过,下一秒,一根手指从狼人面前的茶杯里浮了上来,浓郁的血腥味继而弥漫开来。Draco在斗篷里抖了一下,Harry一瞬间担心他会吐出来。但是显然贵族的教育还是相当成功的,男孩在Snape的手掌落到手臂上之后就恢复了安静。

    “你大可以动他们试一试。”把玩着自己的魔杖,Harry语气温和地说。

    “你……”狼人的声音是气急败坏。

    “下次就不是一根手指了,Greyback。我注意到你现在也在不是满月的时候攻击了,真是很不寻常……人类的味道很好吗?所以一月一次都不能满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Greyback脸色瞬间苍白,好像Harry说了什么可怕的事。甚至断了一根手指都没能让他恐惧。

    “真高兴你这次来之前记得洗去了身上的血腥味,但是很抱歉,你张嘴的时候那股腥臭味就像我的宠物都不愿意碰的死老鼠。交易就是交易,我随时可以中止,你要知道需要这种魔药的大有人在,我只是可怜你的情况。别挑战我的底线。”身体前倾,Harry毫无感情地陈述。

    “你对涉及到幼崽的事,似乎都反应相当激烈。”努力控制着情绪的狼人用的也是陈述的语气,但这很明显是一个问句。

    “我以为种族战争不伤害幼崽,是SalazarSlytherin与你们前辈的长老会签订的契约?”用上了类似Malfoy家讲话的语速和语调,Harry慢悠悠地笑了起来。

    “你竟然知道那个契约?”苍白的脸色变成了惨白。

    “不止如此。我继承了契约。”Harry依然笑着。

    “我从未想到……你的身份这么尊贵。”沉默了很久,Greyback最终回答。

    “呵呵,谈何尊贵,最后还是要成为祭品。不多说了,魔药在这里。”

    “里面被我施了扩展咒,足够两个人的分量。喝之前最好加热一下。”Harry从斗篷内侧掏出一个棕色的密封试剂瓶,将它交给了Greyback,后者迅速将其揽入手中,并拿出一小袋金币,推向了Harry这边。

    踌躇了一下,Greyback还是开口了:“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请讲。”Harry的语气依然礼貌克制。

    “我能否知道你这样做的……原因?”

    “我的底线,是Hogwarts,和Hogwarts里面的孩子们。顺便提醒你,战争不远了,我——已经选好了阵营。”

    “为什么不自己成为一个阵营?”

    “一半是因为祭品的命运,这个你也很清楚。最重要的是,”Harry一摊手,“我对权力没有兴趣。”

    “真是可惜。”

    “我想你找到他了。那么,他的情况?”抿紧了嘴唇,Harry强势地拒绝回应那句“可惜”。

    “Remus Lupin现在在苏格兰北部,混在麻瓜社区里做小时工。”小心翼翼地观察了Harry的表情之后,没有得出任何结论的Greyback选了对付Slytherin贵族最保险的方法,嗤笑了一声借以表达他对那个懦弱小狼人的不满。

    “满月前找机会把一半的狼毒药剂给他,告诉他——这是尖头叉子十年前的安排,很抱歉现在才找到他。”只用了一句话,Harry就把他的态度扔了回去。现在的狼人看起来迷惑极了,样子十分可笑。

    “好吧……我没想到你找他是这种原因……怪不得是一半的价格和两份的量。还有其他的吗?”

    “真正的狼毒药剂,我已经在着手研究了。如果他愿意,可以在某个未来的时候接受霍格沃茨伸出的手。”Harry着重咬了“真正的”这个词。

    “你是指你可以让狼人……?!”狼人眼底全是震惊,接着脸色又一变,“你可以干预霍格沃茨?”

    “也许。”Harry挑起了一个假笑,把他的魔药学教授学了个十成十。

    “我想……我们应该选择你的阵营。”

    “我确实希望你不要倒向另一边。但这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在魔药成功之后,我想我可以保证,这一代之后,至少不列颠不会再有任何狼人。不过你可以相信,我是一个合格的盟友。”

    “看来我们没什么选择?”

    “不,你始终有选择。我只是阐述我打算做的事。 ”

    “那么,我会继续关注Lupin。”

    “多谢,”Harry颔首,“下次见面的时间我会用老办法联系你。”

    “确实是个聪明的办法。”

    Greyback离开之后,Harry看向旁边的两个“小孩”,“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警告性地瞥了Draco一眼,Snape首先开了口:“那是Fenrir Greyback。”

    “哦?”Harry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依照Snape教授对我和狼人相处时的反应来看,他不像是会让你接触Greyback的那类家长。”

    “他从不知道你和狼人相处过,不要妄自揣测他的反应。”

    “也许他没有,”但他当时不假思索挡在了我和变了形后的Lupin之间,“但那也不是你能知道的。不过,我得说Greyback不是你们应该交往的。”

    “他的社交圈还轮不到你来评论。”

    “Alan,”Harry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小心这个狼人,他没什么良知。我只能靠威胁他的性命和便宜的狼毒药剂来控制他。”

    Snape似乎被噎住了,然后直视了Harry的眼睛,“你想要利用狼人达成什么?”

    “这个,属于你父亲才能关心的范围,直接一点说,恕我,”Harry送出一个标准的Slytherin假笑,“无可奉告。”

    “你不能……”

    “Fenrir Greyback必须死,”Harry突然沉下了脸,眼神冷得可怕,“他咬伤了我重要的长辈,伤害了我最重要的朋友的家人,破坏了无数家庭……无论如何,他必须死,这就是你需要知道的部分。”

    “……”

    “觉得我很残忍吗……也难怪,你们都是孩子……”

    “你还不如Draco大。”

    “就算是那个时候,我也没了做孩子的资格……”Harry喃喃道,眼底闪过的是怀念的光,并且迅速回过神来,“这和你们都不相关,还有想问的吗?”

    “‘祭品’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这才是Snape最关心的,Greyback看来知道,Harry也知道,而且那小子说起这个词时候语气里的苦涩有百分之八十是真的。他不明白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男孩那种认命的表现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那个啊,”Harry在心里苦笑,Snape果然是犀利的代名词,他还指望逃过去呢,“在伏地魔死之前,你们大概还不用思考这些问题。怎么说,这些都是大人的事,轮不到我们来考虑。接下来你们只要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咱们就可以随便逛逛了。”

    该死的,你考虑的事情已经快赶上Dumbledore那个老蜜蜂了,还有什么是轮不到的?Snape暗自憋闷着,心情十分不好。

    “可是,Harry,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到底Draco在意的是在自己家这两天Harry展示出的部分真实水平。他不相信,作为同龄人他会比不上在麻瓜界长大的Harry,如果他是用了什么捷径才成长得这么迅速的话,他一方面有些担忧那种方法的安全性,另一方面也想自己去试一试。毕竟,作为合格的Slytheirn,追求力量是血液里的本能。

    “我也是一步一步来的,Draco。没人可以直接成功,而我付出的代价,我希望再也没人尝试。”看出真正的那个小孩的心思,Harry微笑着这么回应。

    “你最好确保你不会有事,否则我会毫不犹豫地挑战你的首席地位。”Draco昂起了精致的下巴。

    “当然,当然,”拼命忍着笑,Harry此刻就是溺爱孩子的蠢父亲,“那么我的Slytherin王子,我们可以移驾了吗?”

    “你要去哪?”Slytherin的蛇王Snape不悦,抿起嘴眯起眼。

    “博金-博克。”

    他就知道这个Potter家的小子安分不了。

    三个孩子走进Borgin andBurke后,Harry摇了铃,并且嘱咐他们,“什么都不要碰,这些东西很多都附有很恶毒的黑魔法。”

    Draco正要碰一个头盖骨,听到这话迅速缩回了手。Harry不禁感慨小男孩无穷无尽的好奇心,即便是Slytherin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旁边一个玻璃匣里的垫子上,有一只枯萎的人手、一叠血迹斑斑的纸牌和一只呆滞不动的玻璃眼球。狰狞的面具在墙上朝下睨视,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人骨,生锈的尖齿状的器械从天花板挂下来。

    “啊,博金先生,好久不见,节日愉快。”Harry愉快地打着招呼,摘下了兜帽。他并没有撤下之前施在脸上的变形术,只是保留了自己11岁的身高,现在他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黑发灰眸。对于Borgin, 直接有效的身份虽然更为稳妥,但看过有关Tom Riddle的记忆之后,他也明白使用真实脸孔和姓名有多容易暴露。

    一个躬腰驼背的男人出现在柜台后面,用手向后捋着油光光的头发。 

    “啊,你是……又见面了,Dursley先生,你也一样。”Borgin的神色少了许多警惕,“几个月之后你终于想起老朋友了?还是说,你打算运用出色的黑魔法造诣,继续帮我一些小忙?”

    “是啊,Hogwarts开学之后就没办法过来了,”Harry也是遗憾的语气,“不过我今天是来买东西的。”

    “那么,你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既然你在这里工作过,那么我一定用最公道的价格……”

    “好啦,Borgin先生,”Harry懒洋洋地打断了他,“我要我修好的那个柜子,和光荣之手。”他指了指自己曾经躲藏过的柜子,还有垫子上那只枯萎的人手。

严格来说,和消失柜与光荣之手相关的四个人,现在已经到齐了三个。记忆中那个混乱的夜晚,洞穴之旅、强灌下魔药的Dumbledore、阴尸、被从内部突破了防御的Hogwarts、通过消失柜从有求必应屋进入Hogwarts的食死徒、天文塔上跌落的老人、Snape眼底的空洞和那一道绿色的光芒、Hagrid燃烧的小屋、还有,还有,他喊了那个男人“懦夫”……他才是最勇敢的人,他就是混血王子,他是——他喊了他懦夫,却再也没有机会道歉。

    “啊,光荣之手!”Borgin叫道,“插上一支蜡烛,只有拿着它的人才能看见亮光!是小偷和强盗最好的朋友!”

    “当然我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但是,虽然我不会告诉你我打算用它做什么,”当然了,是夜游,Harry语调愉快,“不过你应该可以相信,我要做的事要比小偷和强盗好那么一点儿。”

    “当然,Dursley先生,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关系,也许我们应该算算账?我刚跟着我的朋友们应付了一个狼人,现在只想去对角巷喝一杯。”

    “我们都知道,狼人不会想让你喝一杯,”已经在之前了解过Harry实力的Borgin毫不客气地断然说,“不过现在是假期,我想你也有理由尝试一些酒精饮料。两样加起来——500加隆怎么样?”

    “啊,真是了解我……不过刚才来买我的东西的那个狼人可是大名鼎鼎的Greyback”——Borgin的脸迅速变白了——“500加隆?还真是会做生意呢,Borgin先生,你可不能忘了是我把它修好的。不过看在去年承蒙你照顾的份上,这500加隆就算做节日的礼物吧。”

    当着Borgin的面,Harry把消失柜缩小了收进了随身的空间袋里——这个跟Hermione当年的串珠小包学来的灵感,一直是Harry的骄傲。

    三个人出来之后一度沉默。作为注重细节的谨慎的Slytherin,今天另外两人看到的东西都足够他们消化的了。Harry知道Draco一定会把今天看到的都告诉Lucius,他也乐得由人转述。至于另一个……“Alan,有你父亲需要的魔药材料吗?帮我挑出来吧,我和圣诞礼物一起打包寄给他。”他们正路过翻倒巷里一家阴森窄小但品种齐全的魔药店——品种齐全是指这里可以找到各种违禁品。

    “不必。”Snape暗暗喷鼻,Potter竟然打算给他送圣诞礼物?要说不猜测不期待是假的,但他对此的意外要更多些,“不需要你付钱。”

“这是该有的感谢,Alan,你不必觉得有什么。我这些钱是我自己卖魔药和打工赚来的,与父母的遗产无关。”Harry圆滑地把重点拉扯到了获得财产的方式,坚持道,并带头走进了魔药店。

    无法拒绝的跟进去的Snape和Draco,有些意外又不那么意外地发现Harry已经和老板聊得热火朝天。更为惊诧的是魔药学教授,要知道这家店的老板Rossy一般不会让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而知道他名字的客户可以直接拿到进价……

    “Dursley先生在翻倒巷还真是吃得开啊。”Snape忍不住出言讽刺。

    “只不过是为了讨生活而已。”Harry接着把注意力转向了一直一言不发的Draco,“怎么,Draco,是不是有些无聊?咱们马上就去对角巷。”

    听到“讨生活”之后表情就有些晦涩的Draco看了看已经一脸专注挑着魔药和老板讨价还价的教父,咽了口唾沫,说道,“还好,等……Alan帮教父挑完。”接着他又想起来了,“Harry,你到底是怎么知道Snape教授是我的教父的?”

    看了看一脸认真看着魔药材料、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状况一样的“小教授”,Harry笑了笑,说:“Professor Snape和我的母亲是朋友。”

    “可她不是——”

    “她是麻瓜出身,没错。”

    “那教父……”小贵族明显受到了惊吓。

    “就像Hermione,虽然她也是麻瓜出身,但她却是Hogwarts最优秀的学生;像伏地魔,他也只是混血。我在入学第一天就对全体Slytherin说过的,Draco,高贵源于灵魂。”

    看着明显开始发呆的Draco,Harry的心情又好了许多,也开始帮着Alan挑选魔药。

    Snape最终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子在魔药学上是真的有天赋。至少药材处理上是一等一的行家。当然了,他并不知道,是“自己”曾经持续六年的地窖禁闭,锻炼出了Harry对于魔药材料分类与处理手法的极端专业性。

    等到三人返回对角巷,已经是中午了,Harry带着看起来不情愿(“这种平民的食物!”)实则很兴奋的Draco坐进了弗洛林冷饮店,尽管是冬天,店里也温暖得足以让人吃下一大份冰激凌。

    “我曾经几乎一整个暑假就待在这家冷饮店里,常常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写作业,看对角巷里的人。”Harry怀念地说,“弗洛林先生除了在中世纪焚烧女巫方面具有广泛的知识以外,还每隔半小时就免费供给我一盒冰激凌。”

    “所以你带我们来这种幼稚的地方大冬天吃这个?”Snape从进了店就没有好脸色。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更甚——他还以为这小子是真的由他引导进入魔法界的,但是看他对翻倒巷和对角巷的熟悉程度,和话里话外的意思,这绝不是一年两年能有的熟识,“Draco,我的父亲昨天来信说让你下午回去庄园待着,他有作业给你。你可以叫一个家养小精灵来带你回去……在你吃完你这份垃圾食物之后。”

    面对教父只能屈服的Draco看了Harry一眼,眼底全是“保重”,他知道有些事他不该过问,但教父的表现——好吧,带教父进冷饮店这一条,就足够Harry受的了,更何况平时教父就很不待见这位学院首席。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尽量在教父几乎实质化的瞪视下“慢吞吞”吃完自己的香草冰激凌之后,Draco打了个响指叫来一个家养小精灵,回家向父亲报告上午的行程去了。而这边,两个伪小孩开始了互相试探。

    “我们不需要一起回去吗?”Harry慢条斯理地舀着冰激凌。Snape简直要冷笑了,Draco都回去了才问,当他是白痴吗。

    “为什么我们要回去?”

    “我有些想见你的父亲。”

    “但我不想见他。圣诞节我也会留在Malfoy庄园。”

    “哦?”Harry了然地笑,“你跟他吵架了?”

    “算是吧。”

    “院长肯定很爱你。要知道,Hogwarts里可没人敢跟他吵架。”Harry坏笑着说。

    “你也不敢?”Snape挑眉,胆大包天的Potter如果说怕他,还真是不得不感到十分荣幸呢。不过,他不能不承认,Lily的孩子可能畏惧自己……这一点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我……做过,但是现在很后悔。所以现在即便他怎么装作讨厌我,我都尊敬他。”

    “什么叫装作讨厌你……”Snape额上青筋直冒。

    “太复杂了,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

    “你不比我大多少。”Snape再次无比郁闷地指出这一“事实”,却也不能继续逼问。

    “但Alan,你只是个普通孩子。”

    “你也是。”本来对这个孩子能有的好感也彻底变成了对Potter本能的厌恶。这小子的语气好像自己很成熟一样,其实就是小男孩自命不凡、博取他人注意力的典型行为,Snape见多了。

    “不论你父亲怎么跟你说的,Alan,我的命运在我出生时就注定了。显而易见地,梅林不愿意让我好好活着。所谓的救世主,其实不过是一个笑话。”

     “我以为你很享受出名?”

     “享受?不,Alan,即使Slytherin渴望荣耀,我也劝你以后不要轻率地追求名气。先不说教授很不喜欢,而且普通人,那些民众,他们的态度善变,也完全不需要在意。需要的话,你是救世之星,人们都为你欢呼,转眼他们就可以说你是英雄主义作祟、自负、有被害妄想症。而且,被人关注的话,你几乎没有什么私人生活可言。”Harry毫不在意地“透露”。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那么……这个Potter还算有些脑子。再看魔药天赋,姑且算是遗传了Lily居多吧。

    “从小就出名带来的感触?没想到你还算有脑子。”Snape挑眉。

    “你不信吧,大概没人相信……我宁愿不要这名气,来换你有的一切。”

    “即使是悲惨的童年?”冷笑着,Snape不会相信这么小的孩子能坦然拒绝从天而降的名气。有点苦头就够他退缩的了。

    “在接到Hogwarts的通知书前我一直住在我姨妈家楼下的碗橱里。所以……悲惨的童年什么的,也许无所谓。而且,你这个假设首先就不成立。至少你有父母。”

    “他们不……”Snape本来想说他不配做一个父亲,然后才想起来他现在的“父亲”不是Tobias,而是他自己,“但你至少可以用魔法教训他们?你的亲戚们?”

    “不……显然,我在接到通知书前并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刚开始我不相信的,你知道,麻瓜们对于世界有另一种理解方式。”

    他还一直以为男孩是会用魔法吓唬Dursley一家的人。他也一直以为男孩说不知道自己是巫师是在对他撒谎……毕竟,他是一个Slytherin,撒谎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好吧,你和我想的很不一样。”

    “嗯?哪里不一样?Harry Potter应该是正义的Gryffindor之类的说辞我已经在学校那些带有学院偏见的家伙那里听腻了。”Harry懒洋洋地搅着手头的咖啡,他的冰激凌早已经吃完了。“我可是用了很久才习惯魔法界的生活。”

    “你才在Hogwarts待了三个月。

    “啊,你当然会这么想…不过,无论如何感谢你父亲。说起来,之前的暑假你和你母亲去了哪里度假吗?”

    “没。我一直在Malfoy庄园。”生怕露馅的Snape决定回去就找老友串通口供。

    “真好,”Harry羡慕地说,“贵族的孩子们都有一些魔法基础,比我们好得多。”

    “他们在入学前也没有自己的魔杖,基础再好也只是理论上的。至少,你的魔药学很好。”这一点像Lily,跟James Potter完全不同。而且,其实你父亲那边也是魔法界的贵族,Snape不情不愿地在心里承认。

    “我并没有什么魔药天赋,我会的这些全来自你父亲的教导。”Harry笑着望向Snape。

     可问题是,Snape自问没有教导过他怎么判断研成粉末的狮子鱼脊椎骨的质量。

     “我觉得……你对他好像很亲近。”Snape犹豫了一会,试探地说道。他不是傻子,看得出Harry Potter言语里对他的尊敬。也许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儿子”才有的恭维?可是男孩眼里的尊敬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承认他被挑起了好奇心。

     “即便是从Gryffindor的角度来说,他也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Harry收起了所有虚假的表情,认真地说。对于教授,他永远都会给予最高评价。

     Snape没能说出话来。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从死对头和Lily的儿子嘴里收到这样的评价。虽然被“从Gryffindor的角度”和“勇敢”这两个词稍稍冒犯到,但他不可否认,这个评价……让他觉得,这十年来的等待与发过誓的守护,都是值得的。

    “幸好他有了你……和你母亲……这样他一定就不会再让自己冒险了吧。”Harry逼着自己说出了这句话。那个男人那么看重责任,他要看看他的反应。

    “他一直都很好。”Snape阴沉着脸说道,Slytherin从不冒险。

    “是的。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我都希望他能过得很好。”似乎浑然不觉的Harry继续着他的小小“真情流露”。“你知道吗,我曾经讨厌过他。很讨厌很讨厌的那种,应该不亚于他讨厌我的程度。可是后来有一天,我发现我错了,错得离谱……Severus Snape是我最尊敬的英雄,没有之一。”

    Snape有些迷惑……Potter家的小崽子叫的是他的名字——开学后要以对教授不敬为名罚他切鼻涕虫——说的却好像是和他完全无关的事。只除了一样……他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

    “你和他真的很像,Alan。真难想象他平时对你温柔的样子,对我他从来都是阴沉着脸。不过即使有时候他对你很凶,我想这总会有的,那也是因为他很关心你。教授这样的人……他一定很爱你。”Harry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要不要尝尝蓝莓味的冰激凌?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孩子。我小的时候没有人给我念睡前故事,直到有了他我才知道原来真的可以听着别人的声音睡着……我没有可以那么信任的人呢。“

    和这些孩子,即使是缩小版的教授在一起,他也总会想起自己的孩子们。重回自己的学生时代,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大概就是三个孩子了。James、Albus、Lily,Harry在心里叹息着孩子们的名字,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

    “……”Snape还是保持着沉默。他不知道Potter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该说什么。

     做好了决定的Harry抬起头,无比认真地看着Snape。

    “只剩三年了,Alan……我答应你,我会在战争里保证你父亲的安全,让你能好好读完书……已经不需要有更多的牺牲了。”

    “更多?”Snape抓住了那个关键词。

    “是啊,战争,总要有人牺牲的。但是,这次不需要更多了,他们都会好好活下去……Dumbledore、Remus、Fred、Sirius——”

    “Sirius Black!?”Snape的表情瞬间扭曲了。那个叛徒!Harry 该死的Potter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心底几乎已经确定了的Harry十分开心地收敛表情问道:“怎么了?”

    “你说的是SiriusBlack?”

    “是啊,他是我的教父。”

    “你怎么……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阿兹卡班,我知道。我也知道,如果他想,阿兹卡班根本关不住他。”就像如果Grindelwald愿意,纽蒙迦德也关不住他一样。他们,都是被自己囚禁的囚徒。

    “你……”Snape的瞳孔放大了,他几乎想撬开面前这蠢货的脑子看一看那个方法以及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那条蠢狗即使有办法出来,第一件事也是杀了这个没有防备心的渴望亲情的蠢男孩!

     显然他已经忘记了上午在翻倒巷Harry的警惕心和警觉性。

    “摄魂怪看不住变形后的阿尼玛格斯,你知道的,我也会这个,Sirius比我更清楚。”

    “你会阿尼玛格斯变形!?”他才一年级!然后Snape眸色一沉,想起面前这个孩子也会幻影移形,还有无声咒……他的实力强得几乎可怕了……但他确实没想过去魔法部告发Harry是没有注册的阿尼玛格斯什么的,毕竟Slytherin看重的是实力,有能力只会得到尊敬,但……

    “是啊,不过我的形态没什么攻击性,太小巧了。很适合抓老鼠。”Harry冲“Alan”挤挤眼。

    Snape知道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是什么了。

    “但你不会真的去抓老鼠?所以,你最好完成你的话。”明明很焦急了,却还是秉着蛇类捕猎前的无限耐心,用慢悠悠的讽刺口吻吐出来,Harry突然明白Draco那欠揍的、夹杂着讽刺的咏叹调都是跟谁学的了。肯定不仅仅是Lucius Malfoy。

    所以说这就是Slytherin之间的相处方式?Harry有些哭笑不得。即使是同龄人说话也满是讽刺与试探。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从他进了Slytherin之后,Snape对他的态度哪一次都足够上辈子的他感激涕零。

    “也许,谁知道呢。我认识一个老朋友,他的阿尼玛格斯就是老鼠,也许我会愿意拿他练习一下。”

    “该死的,你到底拐了几个人一起练习阿尼玛格斯?不用我提醒你那有多危险而且违法吧?到底是哪个——”

    “Peter,小矮星彼得。”Harry打断了“Alan”。

    “一个……死人?”Snape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迅速察觉了什么。结合之前Potter对Black的态度……恐怕,当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Snape神色晦涩地看着Harry,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的力量很强,而且在整个Slytherin学院、甚至整个巫师界都有可观的影响力。可以说,他甚至比当年黑魔王起家时有更好的基础,但他从未想过像黑魔王一样掌控什么……甚至还相当聪明地一直藏拙,而且对周围的人,又过于包容了……Snape起初以为是Lily的性格遗传使然,后来观察却发现这个男孩与Lily绝对不同。他没有Lily的阳光开朗,却比她更宽容……他成熟得不像一个孩子,而Snape可以对着他的坩埚发誓,尽管和几个孩子在一起时Potter都是礼貌地笑着的,但孩子们看不出来,不代表他Severus Snape看不出来,那些笑意都没有到达眼底——他绝没有看错男孩眼底的沧桑。

    “不是死人。他在Hogwarts。”Harry用一句话就帮Snape找回了注意力。“怎么,你知道他?……也难怪,以教授的性格,他大概就是你小时候的睡前故事里的小反派吧。他曾是我父亲的朋友。可是后来……他背叛了他们。我父母和其他朋友。Alan,你看,Draco有教父,后来我又发现其实我也有,他是我唯一仅剩的亲人了……可是他们抓错了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事实上Black怎么样他一点都不关心,Snape更担心这只小巨怪被人骗了。

    “Alan,Alan,我能施出肉体的守护神,当然不是什么天才的缘故,那是摄魂怪逼出来的。我曾经差点失去他,因为一百只摄魂怪袭击了我们。从那以后,我就能够使用肉体守护神了,然后我才发现,尖头叉子从未离开过我。我的守护神是一头牡鹿。”

    他听到了什么!?一百只摄魂怪!?Snape觉得自己冬天的几层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他不知道Potter是在什么时候遇到摄魂怪的,但显然,Sirius Black的事情在当年确有隐情,不然,什么人会想通过摄魂怪来让魔法界的救世主闭嘴……

    等等!Snape瞬间明白了,能调动摄魂怪又想要封口的……该死的只能是黑魔王或魔法部!

    “说起来,Alan,你见过教授的守护神吗?”Harry看着对面阴沉着脸的男孩脸色微不可查地变幻莫测着,心底好笑,又继续了之前的聊天。

    “说的好像你知道一样?”Snape防备地看着他。该死的,这小子知道这么多,是不是也知道他的守护神……

    “我之前以为我知道……在我见到你以前。应该……已经变了吧。”Harry的笑容充满苦涩。这倒真的不是装的,在战争后,每次想到自己的母亲,他都感觉到深深的羡慕。能被一个人用尽一生无怨无悔不求回报地爱着,对于尤其缺乏并且在意感情的Harry来说,几乎是生命里最大的渴望。相比之下,有亲情和友情牵绊的Ginny,都显得不那么适合他。

    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Snape只好硬着头皮说:“他的守护神我从没见过。”

    “天晚了,Alan,咱们该回去了。毕竟,作为客人不能太任性,让主人等着我们用晚餐。我觉得,即便是吵架了,Snape教授也只是拉不下脸给你道歉,你还是回家去过圣诞节比较好。父子之间,没有什么需要记仇的。”Harry一本正经地就事论事。

    不过,看看Riddle父子和Crouch父子吧……

    对于Dumbledore的黄金男孩的话,Snape只是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今天看到的、听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他确实需要消化消化。但是,把Potter一个人放在Malfoy家……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铂金贵族的手段,他还是不放心。

    “而且圣诞节前一天我就会返回Hogwarts,只能陪你们这几天了,”察觉到了他的犹豫,Harry语气里的遗憾是实打实的,Snape瞬间的怔愣也是真的,“毕竟不好打扰别人一家团聚的日子,你知道的。在那之前,我还想跟Malfoy先生和Snape教授谈些事情,也许你能帮我写信问问他,顺便告诉他你会回家的,Alan?”

    “圣诞前夜?好吧,你赢了,我会先回家,告诉他……然后,我也不打算回Malfoy庄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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