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引路人·净化（4）
第四章 布莱克老宅
他们出现在伦敦一个小广场中央一片凌乱荒芜的草地上，周围的房屋都显得阴森森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有些窗户都破了，在路灯的映照下闪着惨淡的光，许多门上油漆剥落，还有几户的前门台阶外堆满了垃圾。
从最近一座房屋的楼上窗户里隐隐传来立体声音响的隆隆声。一股腐烂垃圾的刺鼻臭味儿从破败的大门里那堆鼓鼓囊囊的垃圾口袋里散发出来。
“The Headquarters of the Order of the Phoenix may be found at number twelve, Grimmauld Place, London.”Harry用极轻的声音说道。
“What？”小天狼星显然没有听清教子的话。
“凤凰社总部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Harry微笑着对自己的教父说，“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时在一个纸条上看到的一句话。”还有Albus Dumbledore那狭长独特的、圈圈套圈圈的字体。
“赤胆忠心咒。”Snape从鼻子里喷出这个名词。
“好了，”Harry笑眯了眼，显得更像是一只猫，“我猜小天狼星和Cissy能看到那扇门？”
“当然，你们肯定能看到那恶心的——”
“Sirius Black，显然他们看不到这座已经被封闭了的老宅的大门，所以能否屈尊快点完成你的继承仪式，让我们不用在这里一直站着？”Narcissa眯起了她浅色的眼睛，盯着比自己高的堂弟。经过几天的调养照料，小天狼星在她面前已经越来越没有气势。
“哦，好吧，可是，要怎么做——”小天狼星面对这个危险表情有些结巴。
“我想应该是用血液确定身份吧。”Harry在战争爆发前插嘴。
“当然，显然，我早该想到……”Black家最后的一位继承人用恶心的表情走向前，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知道这不是他们可以参与或干涉的仪式，三个成年人和一个少年继续保持着身上的幻身咒。
过了一会儿，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了一些噼噼啪啪的声音。有一扇破破烂烂的门在11号和13号之间凭空冒了出来，接着肮脏的墙壁和阴森森的窗户也出现了，看上去就好像一座额外的房子突然膨胀起来，把两边的东西都挤开了。11号的立体声音响还在沉闷地响着，但显然住在里面的麻瓜们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走上破烂的石头台阶，Harry望着刚变出来的房门。门上的黑漆都剥落了，布满左一道右一道的划痕。银制的门环是一条盘曲的大蛇形状。门上没有钥匙孔，也没有信箱。那条蛇的嘴里还有一些新鲜血液。
Harry抓过小天狼星的手，用左手在有着蛇咬痕迹的伤口上点了点，伤口就迅速复原了。
“Harry ，你用的是什么治愈咒，比我知道的那些恢复速度都要快。”小天狼星翻来覆去兴奋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享受着被教子关心的感觉。
“呃……”Harry少年迟疑了一下，才在被他的犹豫勾起的几道好奇的眼神中认命一般说道，“不是什么愈合咒……就是‘恢复如初’。”
“……这不可能。”Lucius僵硬着吐出这么一句话。
“Hermione猜测，是因为我的魔力比较强大，”Harry低下了头，“只要我最强烈的愿望是治愈，我念出的任何有类似作用的魔咒都可以起到治愈咒的效果。”
“救世主从来都是创造不可能的那一个，不是吗？”半晌，Snape才从对魔法本源的里程碑式领悟——换言之，最根本的世界观的刷新中回过神来。“也许，在某只蠢狗没有魔杖的情况下，我们需要你为我们开门，Narcissa。”
Narcissa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抽出魔杖，在门上敲了一下。许多金属撞击的响亮声音，以及像链条发出的哗啦哗啦声之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根据我的经验……别往里走得太远，别碰任何东西。”Harry愉快地说，很高兴能摆脱又一轮盘问。这种让他们惊讶的小事已经在Malfoy庄园里发生很多次了，这也是为什么小天狼星会对一个愈合较快的咒语感兴趣的原因——“你总是能给我们惊喜，Harry！”
率先跨过门槛，没有意识到Snape皱紧了眉头的Harry带头走进几乎一片漆黑的门厅。他闻到了湿乎乎、灰扑扑的气味，还有一股甜滋滋的腐烂味儿。这里比他最初见到的时候更像一座废弃的空房子。他扭头望望后面，看见其他人正跟着鱼贯而入。Lucius最后走了进来，关上前门，这下子门厅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小心尽量别出声，跟着我，我们直接去厨房。”看过那份记忆的几个人都非常理解Harry压低声音说话的原因，即使是Narcissa也不想接触那种状态下的Mrs.Black。Harry想了想，挥了挥手，一阵窸窣的声音，然后墙上一排老式气灯都亮了起来，投下一片晃晃悠悠的不真实的亮光，照着长长的阴森森的门厅里剥落的墙纸和磨光绽线的地毯。头顶上一盏蛛网状的枝形吊灯闪烁着微光，墙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些因年深日久而发黑的肖像。在听见壁脚板后面有什么东西急匆匆跑过时，他就一个无声无杖的索命咒打了过去，把那只意图溜走的狐媚子消灭在了当场。枝形吊灯和旁边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的枝形烛台都做成了大蛇的形状。两道长长的、布满虫眼的窗帘——那后面是小天狼星的母亲，接着他们绕过一个看上去是用巨怪的一条断腿做成的大伞架，然后顺着黑暗的楼梯往上走，旁边墙上的饰板上聚着一排皱巴巴的、长着同样难看的大鼻子的家养小精灵的脑袋。
担心地回头看了看小天狼星的状况，发现他就在自己身后，对自己扯起安抚的笑容。Harry带着所有人走到楼梯底下，穿过一道门，进入了地下室的厨房。
这里是一个洞穴般幽深的房间，几乎和上面的门厅里一样昏暗，四周是粗糙的石头墙壁。凭借良好的夜视能力，Harry沉默地观察了许久，黑乎乎的天花板上挂下来的沉甸甸的铁锅铁盆，在一片幽暗中显得面目狰狞，阴森可怖。然后他才想起身后的四个成年人，也感觉到了Lucius和Narcissa的不安，于是抬起手点燃了房间那头的大壁炉。
略微有些光亮之后，人们显然都镇定了下来。但是没有人说话。
小天狼星带着一丝生硬、冷漠的声音最终先响了起来。“Harry，你对这里这么熟悉不只是因为我，对吗？”
“是啊，我是一个Slytherin。”Harry冷静地回答，“不过，我想我对Black家主卧室的天花板是最熟悉的。”
他抬头，认真地盯着自己的教父。“因为你把它留给了我，因为我整夜整夜地失眠，就盯着那块天花板。但最起码，在我最后一次站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克利切把这里收拾得非常温暖舒适。”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Harry。”叹了口气，小天狼星放低了紧绷着的肩膀，摸了摸自家教子的脑袋，“我不相信我们进来这么久了它还没感觉到——”
他抬高了声音：“Kreacher！”
“啪！”，一个皱皱巴巴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除了腰上围了一条脏兮兮的破布，像热带国家男子用来遮体的腰布，他全身几乎一丝不挂。他的模样很老了，皮肤似乎比他的身体实际需要的多出了好几倍，虽然他的脑袋像所有家养小精灵一样光秃秃的，但那两只蝙蝠般的大耳朵里却长出了一大堆白毛。他两眼充血，水汪汪灰蒙蒙的，肉乎乎的鼻子很大，简直像猪的鼻子一样。
“十年了，又有人召唤了老Kreacher，是Regulus少爷回来了吗……”牛蛙般沙哑、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让Harry不禁攥紧了拳头。
“召唤你的是我，Kreacher。”小天狼星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道。
“啊，是Sirius少爷！Kreacher可以看到他已经是这座宅子的主人！那么他现在就是Kreacher的主人！家养小精灵们都在议论他从阿兹卡班逃了出来，这个败家子、叛徒……”
“Kreacher，我想你还记得我，”Narcissa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我的丈夫，Lucius Malfoy，我们带回了Sirius Black并唤醒了你——我想你需要给Black家最后的继承人应得的尊敬。”
“Cissy小姐！”老家养小精灵尖声叫了起来，激动得像是终于被允许了挂在墙上，看起来就像是根本没有注意Harry和其他人。“那这一定就是Malfoy老爷！Kreacher何其幸运能见到Cissy小姐！Kreacher愿意做Cissy小姐和Malfoy老爷吩咐的任何事！”
“谢谢你，Kreacher，”Narcissa尽量忽略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学着救世主男孩记忆里的方式与他交流，在Kreacher“尊贵的Cissy小姐对老Kreacher说谢谢，哦！”的尖叫声里抬高了声音说，“我们带回了Black家的最后一位继承人和他的教子，Harry Potter，我希望你能尊敬他们。”
“Kreacher当然会完成Cissy小姐吩咐的任何事！”然后他转向了Harry和小天狼星，“闻着就像阴沟和罪犯的气味。这是真的吗？真的是Harry Potter？Kreacher看见伤疤了，肯定是真的，就是那个阻止了黑魔头的男孩，Kreacher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好，Kreacher，”Harry温和地对那个忠心耿耿的家养小精灵说道，“我是Harry James Slytherin Potter，小天狼星的教子，Slytherin学院首席以及真正的继承人。我没有骗你，我相信你能看得到我的魔法签名，不是吗？”
Kreacher愣住了，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Harry，然后他的眼神从不屑、躲闪变成了惊愕，最后变成了狂热。
“哦！哦！Kreacher真的看到了，那是伟大的Slytherin的姓氏！Slytherin的继承人对Kreacher说你好！他是Kreacher的小主人！尽管小主人的教父是一个败家子，但他带回了Slytherin的继承人！”
“那么，Kreacher，我想作为小天狼星的教子，我可以请你做一些事？”虽然不喜欢这些话，但他们都明白这是对付这个家养小精灵最有效的办法，在少年开口后，其他人就没有再说话。Lucius除了在一开始被介绍到时点了点头，其余时间就和Snape一起沉默着充当了背景。
“Kreacher愿意为尊贵的Slytherin继承人做任何事！您可以直接命令Kreacher！这是Kreacher的荣幸！”
“那么，”偷偷松了口气，确认了自己的命令是有效的，Harry让自己脸上的笑意放松了一些，“我希望你尽快启动Black老宅的防御系统，不要让它再度被开启的消息传递出去，并且向所有人保密这件事。”
他伸出手，拉起了正在深深鞠躬、鼻子几乎碰到了地毯的家养小精灵，在感到他颤抖着打响指启动所有防御之后才松开。“那么，允许我继续介绍，这位是我的院长，全欧洲五个世纪以来最年轻的魔药大师，Prince家族的最后血脉，Severus Snape。我希望你能在门厅里给我们收拾出一个可以坐下说话的地方，可以吗？”
“Slytherin的继承人和Slytherin的院长都在Black老宅里！Kreacher竟然没有收拾出一个可以让他们坐下的地方、让他们喝茶！Kreacher真是该死、Kreacher应该惩罚自己，哦，要是女主人知道Kreacher做了这样的事——”
“Kreacher，我命令你不许惩罚你自己！”Harry高声打断了他。
“哦，Slytherin的继承人阁下是多么善良、多么仁慈，他阻止了老Kreacher因为对他的怠慢而惩罚自己……”细长的手指抽抽噎噎地指向几个方向，厨房里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整洁明亮，水壶也飞到了炉子上方，让Harry不禁感叹家养小精灵的魔法是多么神奇，然后眨着眼看向正用眼神诅咒他的自家院长，在心里祈祷他最好快点忘记自己利用他的身份收买家养小精灵的行为。
“那么，”他在Snape能够有所发难前赶紧调皮地笑了一下——Lucius、Narcissa和Sirius的表情都因为这个孩子气的笑都空白了一瞬间，“我们不要打扰Kreacher忙了，去看望一下Mrs.Black吧。我保证我们只是和她聊聊天，什么都不会碰的，Kreacher。”
他们穿过厨房后路过了餐厅——Harry记得碗橱里应该藏着大得像茶托一般的蜘蛛和印着Black家族饰章和铭词的瓷器。摆在周围的装在褪色银相框里的一些老照片都在沉默地看着他——这让他想到了一件事。
在刚刚Narcissa开始说话之后，Harry就趁着那个家养小精灵没有注意偷偷用无声无杖咒打开了Walburga Black画像的帷幔，但她显然一直没有试着尖叫。现在几个人都已经站在了那个被永久粘贴咒固定在了面对着门厅走廊的墙上的画像前。
“你好，Mrs.Black，我是Harry Potter,小天狼星的教子。”率先行了个晚辈礼，Harry非常贴心地充当了第一个面对这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这栋房子里最危险的东西的人。
“Harry Potter……Slytherin的继承人……”Walburga Black的表情很是复杂，她听见了他们刚刚在厨房里的对话——Harry只是不小心忘记了关门。
“是我，”带着完美的贵族微笑，Harry迎向她的目光，“很荣幸见到您。”
“欢迎来到Black老宅。”沉默了一会儿，她行了一个觐见礼，给予一个纯血统家族对Slytherin这个姓氏应有的尊重。
已经变成画像的老妇人环顾了周围的人，看到Narcissa时目光明显一颤，“Cissy……”
“Walburga姑妈……”Narcissa终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Mrs.Black.”安抚地搂住Narcissa，Lucius向那幅画像微微颔首。
“Malfoy家的继承人，欢迎。”矜持地回了一个礼，她才转向魔药大师，“那么，你是一个Prince？”
“Slytherin的院长，Half-Blood，母亲是Prince。”Snape眼神空洞地回复。自从想通了一些事之后，混血已经不再是他的耻辱与秘密。
“混血？”Black老夫人的目光明显地带了一些不屑，但是复又很快温和下去，也是点了点头，“Slytherin的院长先生，幸会。”
最后看向小天狼星时，她的表情瞬间变得空白，眼神里有悔恨、失望、厌恶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期盼。
“Sirius，”Harry在自己的声音里加重了暗示的魔法，“Mrs.Black把自己的画像挂在了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无论是你还是Regulus，她都希望能在儿子回家的第一刻看见你们。”阔别十年的母子，不应该在生死两隔之后仍继续误解下去。
“……Mother.”小天狼星扭过头，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
“我很高兴你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Black夫人抬着下巴说道。
在小天狼星能够反驳之前，Harry拉住了他的袖子。“我想Kreacher也许会允许我们偶尔不遵守礼节，就在门厅里喝我们的茶？有一个故事我们想要与您分享，夫人。”
终于他们能坐下端着茶杯了，Harry才向Kreacher再度开口：
“Kreacher，我希望你能保持安静听完我的话，并回答我的问题。现在，我需要你也坐下来，给自己来一杯茶。”
在一阵兵荒马乱的感恩戴德声中（Harry几乎能听见当初Ron的那一句“过头了，伙计！”）家养小精灵安顿好了自己，Harry抬起了右手：“Accio Phineas Nigellus’portrait.”
一幅画像飞了过来，悬停在了他们上方。
“好久不见，Phineas。”Harry熟稔地打着招呼。
“你……”空白的画像里突然出现了人影，曾经的Hogwarts校长几乎是撞进了自己在Black老宅的画框里。
“我以Slytherin继承人的身份命令你，”在他能够做任何事说任何话之前，Harry开口道，“在我允许前，不许将Black老宅重新开启、Sirius Black重回格里莫广场12号、今天我和在场的所有人来过这里、我对你说过话下过命令、你所见的一切以及你对我们和这些事的任何评价以任何方式告知任何人或画像或幽灵或速记羽毛笔等一切能够思考或记录的东西，包括Hogwarts的现任校长。”
“那么，城堡里那些画像说的是真的，你，Harry Potter，打败了一个Slytherin继承人的混血11岁男孩，成为了又一个Slytherin继承人？”略微顿了一下，Phineas Nigellus的语气里是深深的讽刺。
“我上个月底刚过了12岁生日，”Harry不怎么认真地纠正道，“不过，也许你应该注意到，那个出生在你死去那一年、号称是Slytherin继承人的人，没能顺利地继承Slytherin这个名字，甚至在毕业后也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留在学校任教。你觉得，这是有可能发生在一个Slytherin的继承人、Hogwarts城堡四分之一的主人身上的事？你可以再尝试一下我刚刚的命令是否有效。”
Harry摆出了一副“任凭对面的小孩子闹脾气”的样子靠在椅背上。他这个样子总能让James乖乖听话。
“那是因为……”画像里的Phineas Nigellus挣扎了一下，似乎试图违抗，但他很快发现契约已经开始发挥效力了。“你是说……”
“是的，是的，我是说他骗了你们，所有的纯血种，所谓他是Slytherin的继承人、要带领纯血的巫师走上新的辉煌——说真的，你们是如何相信这么漏洞百出的口号的？仅仅是因为他的魔法很强大？不得不说，有时候Slytherin真是单纯得可爱。”Harry摇了摇头。
“POTTER！”这次吼他的是他的院长。
“抱歉，”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Harry继续说，“我已经决定改善这个状况了，所以下一步Hogwarts会有新的动向，在这之前——”
“Kreacher，我以小天狼星的教子的名义命令你，保持安静、把Regulus交给你的那个挂坠盒给交我——我会帮你毁了它。”
Kreacher闭上了眼睛大口喘气，干瘪的胸脯急剧起伏，然后他睁开眼睛，发出一声令人血液凝固的尖叫。
“——挂坠盒，Regulus少爷的挂坠盒，Kreacher犯了错误，Kreacher没能执行少爷的命令！”
Harry快速地做出反应：当Kreacher因为违反了“保持安静”这个命令冲向立在炉边的拨火棍时，他高声叫了起来：“Kreacher，我命令你不许动！”
家养小精灵僵住了，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泪水从凹陷的眼窝里哗哗涌出。
“Kreacher，把那个挂坠盒给我——我想你打不开也毁不掉，不是吗？我以Slytherin的名义承诺我会在未来的日子毁掉它。保持安静然后坐下喝掉你的茶，然后我会有更多的事需要你做。”
年迈的家养小精灵沉默着服从了命令，就像看不见他们似的，弓着背，拖着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二楼的客厅——一个长长的、天花板很高的、橄榄绿色的墙壁上挂着肮脏的挂毯的房间——走去，Harry带着所有人（Black夫人听到Regulus的名字后就沉默地挤进了Phineas的画像）跟着他上了楼。每次有人把脚踩在地毯上，就会扬起一小股灰尘，长长的、黄绿色的天鹅绒窗帘嗡嗡作响，好像里面飞着许多看不见的蜜蜂。小心地环顾这个很久未见的客厅，Harry依稀记得当年跟着Weasley一家对这个老宅“发动战争”的时候他们在沙发下面发现了一窝死蒲绒绒。在他的右手边有一张扶手椅，旁边一个锁着的柜子在微微颤动。
“里面是一个博格特。”注意到众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看向了那个写字台，并且戒备地后退了一步，Harry向没有看过他所有记忆的另三个成年人解释道（Snape发出了一个类似“Obviously”的讽刺鼻音）。
壁炉架两边布满灰尘的玻璃门柜子，那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古怪玩意儿：一批锈迹斑斑的短剑、动物的脚爪，一条盘起来的蛇皮，还有一大堆颜色暗淡发乌的银盒子，上面刻着古魔文。最让Harry投注注意力的是一个装饰用的水晶瓶，塞子上嵌着一块很大的蛋白石，瓶子里盛满了Harry可以肯定是血的东西。
记忆里这个柜子上面有一个样子特别难看的、一拿起来就会像蜘蛛一样飞快地顺着人的胳膊往上爬并想方设法刺破皮肤的银器具，外形像是一把多脚的镊子——当时好像是小天狼星一把抓了过去，用一本《生而高贵：巫师家谱》把它拍死了。还有一个音乐盒，一拧发条，就隐隐约约地发出丁丁冬冬的不祥乐曲，接着人们就会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变得虚弱无力，昏昏欲睡——幸亏Ginny当时脑子还算清楚，赶紧将盖子关上了。还有一个灰扑扑的盒子，里面放着一枚授予小天狼星的祖父的梅林一级勋章，奖励他“为魔法部做出的贡献”。一个刻着布莱克家族饰章的大金戒指，一大堆古色古香的印章。此外，还有当时大家传着看、轮流尝试想把它撬开、后来被丢进了一个里面有还装着肉瘤粉的鼻烟盒的垃圾袋的——一个谁也打不开的沉甸甸的纪念品盒。
Caractacus Burke在1926年的圣诞节前后从Merope Gaunt手里用十个加隆买下的挂坠盒。
那个很胖很胖的老太太，戴着精致的姜黄色假发、穿着艳丽的粉红色长袍、穿着紧绷绷的缎子鞋、看上去像一块融化的冰淇淋蛋糕的Hepzibah Smith——Helga Hufflepuff的远房后裔、被伏地魔诬陷为被自己的家养小精灵Hokey误放进可可里的药物毒死的女巫，她住在那个像是由魔法古玩店和温室组成的房子里，曾经从Burke手里花高价买下的挂坠盒。
曾经跟随他们走遍了英格兰的、差点在那个冬天的池塘里用链子勒住他的气管杀了他的、被Ron Weasley用Gryffindor的宝剑刺成了碎片的挂坠盒。
那个金色的、鸡蛋大小的、由多颗小绿宝石嵌成一个华丽的、蛇形的S，在从他们逃亡时的帆布帐篷顶透下的微明中闪着暗淡的光芒的小挂坠盒。
曾属于Salazar Slytherin的挂坠盒。
Harry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沉默了五分钟，才伸手在Snape “该死的Potter你Slytherin的谨慎呢”的大吼中拿起了它。
然后他对着挂坠盒说了话。
<打开。>
从他嘴里说出的是嘶嘶的咆哮声，挂坠盒里的东西像笼中的蟑螂一样在窸窣作响，两扇小玻璃窗后各有一只活的眼睛在眨动，黑亮有神，那是Tom Riddle眼球变成红色、瞳孔变成一条线之前的样子。
一个声音从魂器中嘶嘶响起。
“我看到了你的心，它是我的。”
“哦？”Harry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盒子，给出了一个玩味的单音作为回答。
“是的……我看到了你的梦想，Harry Potter，我也看到了你的恐惧。你渴望的都可能发生，但你惧怕的也都可能发生……”
“You tell me.”Harry好整以暇地看着手中盒子，直视着那双黑眼睛。
“成为一个Slytherin，你的父母永远不会原谅你……无论你做得多么好也永远没人会为你骄傲，他永远看不见真正的你……总是一个人，永远没有人陪……”
Harry眯起了眼。挂坠盒在他手中颤动，从两扇小窗里、从那对眼睛里冒出了两个怪诞的肥皂泡似的东西，是Severus Snape的脑袋，离奇地变了形。
人形从挂坠盒里升起，胸部，腰部，双腿，最后站在了挂坠盒里，在Harry上方摇摆——他已经把挂坠盒悬浮在了身前，因为它突然变得炽热无比。
“骄傲自大的Potter，惹是生非的Gryffindor，和你老子一样四处炫耀、伸长了手去管不该管的事。永远学不会控制情绪，你永远都不会让我满意。”那个Snape比真的还要恐怖邪恶，他带着恶意轻蔑地说。
“哦，我承认这一点。”Harry盯着那双黑眼睛，平静地说。
“事实上你也不需要让我满意，”假的Snape讥笑着继续说道，“你看到的一切也都是假的，那不是给你、一个Potter看的！你该知道我看到的是Lily Evans，你有和她一样的眼睛，但你永远也不会获得她的品质，你只会让她失望，你对不起她对你的牺牲——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她竟然是为了救你这样一无是处、胆大妄为的人死的。”不屑已经变成了冰冷。
Harry的呼吸急促了，然后他抽出了自己许久不用的魔杖——在Black老宅里魔法部至少监视不到他——挑起杖尖用了十几个古魔文咒语把那个消耗了许多力量的尖叫着咒骂他的灵魂逼回了挂坠盒里。
<关闭。>他说道。挂坠盒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至少我和母亲写小写字母‘g’的方式意外地一致，不是吗？Professor。”把挂坠盒收回了空间袋里，Harry低垂下头，在一室寂静中轻轻地说。但他不需要回答。
“这个挂坠盒是真的了。我们下去吧。”
他们回到了门厅，被他的蛇语一度镇住没能出声的Black老夫人也回到了自己的画像里。
Harry调整了一下情绪，在小精灵旁边跪了下来，“好了，Kreacher，我要听真话：你说那挂坠盒是‘Master Regulus’的，为什么这么说？它是哪儿来的？Regulus跟它有什么关系？Kreacher，坐起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关于那个挂坠盒，还有Regulus跟它的关系！”
那小精灵坐了起来，蜷成一团，把潮湿的面孔夹在膝盖之间，开始前后摇晃。当他开口说话时，声音低沉发闷，但在安静的、有回音的门厅里听得相当清楚。
“小天狼星少爷逃走了，走了倒好，因为他是个坏孩子，他那些不上规矩的行为让我的女主人伤透了心。但Regulus少爷有自尊心，他知道Black这个姓氏和他纯正的血统意味着什么。许多年里他经常谈到黑魔王，黑魔王要让巫师不必再躲躲藏藏，而能出来统治麻瓜和麻瓜的后代……Regulus少爷十六岁时，加入了黑魔王的组织，他那么自豪，那么自豪，那么快乐，能够效力于……”
“一年之后，有一天，Regulus少爷到厨房里来看望Kreacher。Regulus少爷一直都喜欢Kreacher。Regulus少爷说……他说……”
年迈的小精灵摇晃得更快了。
“……他说黑魔王要一个小精灵。”
“黑魔王要一个小精灵？”Walburga Black问道。
“哦，是的，”Kreacher痛苦地说，“Regulus少爷贡献了Kreacher。这是一种荣耀，Regulus少爷说，是他本人和Kreacher的荣耀。Kreacher必须去做黑魔王要他做的一切事情……然后回——回家。”
Kreacher摇晃得更快了，呼吸变成了抽泣。
“于是Kreacher到了黑魔王那里。黑魔王没有告诉Kreacher要干什么，而是把Kreacher带到海边的一个山洞里。那是个大岩洞，洞中有一片黑色的大湖……”
Harry颈后的汗毛竖了起来，Kreacher嘶哑的声音似乎是从那黑色的水面上传来的。他似乎可以看到当时的情景，就像亲身经历的一样。
“……有一条船……”
当然有一条船，Harry知道那条船，幽灵般的绿色小船，被施了魔法，只能带一名巫师和一个牺牲品到湖心小岛。那么，伏地魔就是这样测试魂器的保护措施的：借助一个无足轻重的生命，一个家养小精灵……
“岛上有一个石——石盆，盛满魔药。黑——黑魔王让Kreacher喝……”
小精灵浑身发抖。
“Kreacher喝了，喝的时候看到好多恐怖的景象……Kreacher的五脏六腑都着火了……Kreacher喊Regulus少爷救救他，喊女主人，可是黑魔王只是大笑……他逼Kreacher喝光了魔药……他把一个挂坠盒丢进空盆中……又在盆里加满了魔药。”
“然后黑魔王上船走了，把Kreacher留在岛上……”
Harry几乎能看到那一幕。他看到伏地魔苍白的蛇脸消失在黑暗中，红红的眼睛冷酷地盯着那个痛苦打滚的小精灵。那小精灵几分钟后就会死亡，当他抵抗不住那魔药烧心造成的极度干渴……
“Kreacher需要水，他爬到小岛边缘，去喝黑湖里的水……许多手，死人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把Kreacher拖了下去……”
“你是怎么逃脱的？”Harry问道，听到自己声音像耳语，他并不奇怪。
Kreacher抬起他那丑陋的脑袋，用充血的大眼睛望着Harry。
“Regulus少爷说过要Kreacher回家。”他说。
“我知道——可是你是怎么摆脱阴尸的呢？”尽管在场的四个人都明白，但他要Kreacher说出来，要整个老宅不知何时聚在一起的画像里的人听明白。
Kreacher似乎听不懂。
“Regulus少爷说过要Kreacher回家。”他重复道。
“我明白了。”Harry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酷地说。“显然，小精灵的魔法与巫师的魔法不同，他们可以在Hogwarts幻影显形或移形，而巫师不能。”
一阵静默，所有人都在回味着这句话。
“当然，伏地魔对家养小精灵的行为是不屑一顾的，就像所有把小精灵当畜牲的纯种巫师那样……他永远不会想到小精灵也许具备他所没有的魔法。”Harry再接再厉。
“家养小精灵的最高法律就是主人的命令，”Kreacher唱歌般地说，“主人叫Kreacher回家，Kreacher就回家了……”
“你做了Regulus命令你做的事，一点也没有违反命令——你做得非常好。”Harry安抚他。
Kreacher摇晃得更快了。
“那你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Harry问，“当你把事情告诉主人之后，Regulus怎么说？”
“Regulus少爷非常担心，非常担心。”Kreacher嘶声叫道，“他叫Kreacher躲起来，不要离开家门。然后……过了一阵子……一天夜里，Regulus少爷到碗柜来找到了Kreacher。Regulus少爷显得怪怪的，不像平常的样子，Kreacher看得出他心里很乱……少爷叫Kreacher带他到岩洞去，就是Kreacher跟黑魔王去过的那个岩洞……
于是他们就出发了，Harry能清楚地想象出，一个惊恐万分的衰老的小精灵，和那个精瘦黝黑、与小天狼星如此相像的找球手……Kreacher知道怎样打开地下岩洞的秘密入口，知道怎样让小船浮上来，这次是跟他热爱的Regulus一起驶向那盛有魔药的小岛……
“他让你喝了魔药？”Harry继续循循善诱。
Kreacher摇摇头，痛哭失声。Narcissa捂住了嘴巴：她似乎猜到了什么。Harry没给他们看过任何一个销毁魂器的场景，也没告诉过他们如何制作以及销毁魂器，所以除了Snape以外，其他人都不清楚魂器周围的布置。
“M-MasterRegulus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挂坠盒，跟黑魔王的那个一样，”Kreacher说，泪水顺着他的长鼻子两边哗哗地流淌，“他叫Kreacher拿着它，等石盆干了之后，把挂坠盒掉换一下……”
Kreacher的抽泣变得粗重刺耳，他们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听懂他的话。
“他命令——Kreacher离开——不要管他。他叫Kreacher——回家——不许对女主人说——他做的事——但是必须摧毁——第一个挂坠盒。然后他就喝了——喝干了魔药——Kreacher掉换了挂坠盒——眼睁睁看着……Regulus少爷……被拖到水下……然后……”
“好了，Kreacher，最后一个问题：你把挂坠盒带回了家，试着摧毁它了吗？”
“Kreacher没法在它上面留下一点痕迹。”小精灵难过地说，“Kreacher试了所有的办法，所有的办法，可是没有一个，没有一个成功……盒子上有那么多强大的魔法，Kreacher相信只有从里面才能摧毁它，可是它打不开……Kreacher惩罚自己，重新再试，又惩罚自己，重新重试。Kreacher没能执行命令，Kreacher摧毁不了挂坠盒！女主人悲伤得发了疯，因为Regulus少爷失踪了，Kreacher不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不能，因为Regulus少爷禁——禁止他对家——家里人说岩——岩洞里的事……”
Kreacher泣不成声，Narcissa望着Kreacher，也泪流满面。
“所以，这就是真相，Kreacher，”看着那两幅画像，他开口道，“伏地魔想害死Kreacher，Regulus为打败伏地魔而死……Kreacher是个奴隶，家养小精灵受惯了粗鲁的、甚至残暴的待遇。伏地魔对Kreacher做的事情并不那么罕见。巫师间的战争对Kreacher这样的小精灵有什么意义呢？他只是忠于对他好的人，Black夫人想必是如此，Regulus当然也是，所以他心甘情愿为他们效命，并完全接受了他们的信仰。即便Regulus思想转变了……但他似乎并未向Kreacher解释，是不是？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保持纯血统的老观念，Kreacher和所以Black都会更安全，Regulus是想保护他们。”
重复了他的好友曾对他说的话之后，Harry微微停顿了一下，“Hermione一直说巫师要为他们对待家养小精灵的方式付出代价，看，伏地魔付出了代价。”
“Kreacher，”过了一会儿Harry对再度扑在了地上的小精灵说道，“当你觉得可以的时候，请坐起来。”
小精灵说完那段话之后就躺在了地上，喘着气，浑身发抖，鼻子周围亮晶晶的全是绿色黏液，苍白的额头已经在他之前试图惩罚自己的过程中肿起了一个大包，眼睛红肿充血，泪汪汪的。即使是现在的Harry也要承认他很久没见过如此可怜的景象了。
好几分钟后，Kreacher才打着嗝安静下来。他撑着坐了起来，像小孩子似的用拳头揉着眼睛。
“Kreacher，我要请你做一件事。”Harry想把命令说得和蔼些，但又不能假装这不是个命令。“Kreacher，我要请你，照顾好小天狼星，并且恢复Black家的荣耀。但一定要用一切方式保密，对任何人——即使是BellatrixLestrange。这真的很重要。我们想完成Regulus少爷未完成的事。我们要确保他没有白死。”
Kreacher放下拳头，抬头望着Harry。
“照顾好小天狼星主人，恢复Black家的荣耀？”他嘶哑地说。
“是的，”Harry说，“你觉得能为我们办这件事吗？”
Kreacher点点头，爬了起来。Harry取出了那个假魂器，那个冒牌的挂坠盒，里面有Regulus给伏地魔的字条。
“Kreacher，我在去年圣诞节去了那个地方，拿到了这个——并且把那个地方的黑魔法都除掉了——我希望你收下这个，”他把挂坠盒塞进小精灵的手中，“这是Regulus的，我相信他会愿意把它给你。”
小精灵一看到挂坠盒，发出一声又是吃惊又是痛苦的号叫，再次瘫倒在地。
将近半个小时后Kreacher才平静下来，对于自己竟能得到一件Black家族、Regulus的遗物，小精灵激动得膝盖发软，站都站不住了。当他终于能蹒跚几步时，他们陪他走到他的碗柜前，看着他把挂坠盒仔细地藏在脏毯子里。
“Mrs.Black，Phineas，”Harry看着两张画像，“我在净化那个山洞里的阴尸的时候用了我身体里属于祖母Dorea那部分的Black的血，把Regulus带出了那里，但因为不能带回Black家族，只好就地帮他挖了一个坟墓——只有我能找到我自己留下的记号。如果你们不介意，我现在要离开一会儿——去那个海崖边把Regulus带回来。”
“……去吧，去把我的曾孙带回来，”Phineas Nigellus最终说道，“Black家会跟随你的立场，Slytherin的继承人。”
“谢谢。”Harry得体地微微鞠躬。
“Harry，”小天狼星皱着眉，“你明知道那个挂坠盒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他是你的弟弟，因为Regulus Black是我们Slytherin的英雄。”Harry回答。“我和Professor Snape一起在去年圣诞假期去的，同时也拿回了MarvoloGaunt的戒指。”
“……Harry，我跟你去。”Sirius最终这样说。他要带他的弟弟回家。
“好的。”Harry点点头。“那么，你们稍微在这里等一会儿？”
众人都赞同地点头之后，Harry转向了那个忠心耿耿的家养小精灵，问道：“Kreacher，愿意跟我一起去带Regulus回来吗？”
“Kreacher、Kreacher可以跟Harry小主人一起去带Regulus少爷回家？”
所以，我现在是“Harry小主人”了，而Sirius依旧被忽略……好吧，这已经很不错了。Harry自我安慰道。
意料之中的，将Regulus带回安葬在Black的家族墓地里就消耗掉了这一天剩下的时间。Harry、Lucius和Snape没有跟去，让Sirius和Narcissa有属于家人的时间。终于在晚餐时间前他们完成了一切，并且告诉Kreacher在完成了老宅的打扫之后Harry和Sirius就会搬进来，获得了小精灵的尖声保证之后，准备离开。
“Mr.Potter.”Walburga在沉默了大半个下午之后，叫住了准备跨出门的Harry。
“有事吗，夫人？”Harry礼貌地停下转身，看着她的画像。不得不说，她冷静理智的样子还有着高贵古老巫师家庭女主人的模样，跟Narcissa非常像。
“非常感谢你带回我的两个儿子，你和你的父亲不一样。”她认真说道。
“哦，”Harry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挂坠盒说的那些话，“请您不要放在心上。我的父亲……因为种种缘故，在那个时候只是一个被宠爱娇惯得比较厉害的孩子，但他也为了保护我和妈妈，用尽了全部力量。所以，尽管他上学时候也许是个混蛋，或者和小天狼星做了很多荒唐事，他毕竟还是我父亲。我的守护神是尖头叉子存在过和爱我的证明，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幸福的事情之一。”
“既然小天狼星是你的教父，你也是Dorea姑妈的孙子……你可以叫我一声祖母……或是堂姑。”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Harry吃惊地抬眼看向她，然后看向身旁的Snape，得到他一记瞪视之后才尴尬地扭开了脸。“Aunt.”
“谢谢你，Harry。”画像里的老妇人眼神真挚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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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好，有两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