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翊凌澜

租房贝克街的霍格沃茨毕业生兼使用涂抹血液锭剂炼金子弹的荣耀玩家其实是一条文鳐鱼𓆡𓆝𓆟𓆜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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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靖苏】长林丰草结华芝(第零瓣梅)

写在前面的话:

本文设定:琅琊榜主靖苏,魂穿,ABO,生子,重生,靖王妃设定,蔺→苏有少量单箭头,其余不定,自由心证。

分级:NC-17,根据经验将有大量和谐内容,自由心证。

梗概:蔺(A)苏(O)二人分别死于梅岭后重生魂穿至原梅岭一役后四年(实际是来到了ABO的平行世界),于是在故事的开端以前,蔺少阁主决定想办法把梅长苏嫁给靖郡王殿下。飞流是靖苏二人的孩子,因故流落到了东瀛。金陵城内的故事依旧自由心证。

警告:剧情杂糅了本人的精奇脑洞、原著连载及出书两个版本and TV版本,也许会出现大量引用。不会再次提醒。圈地自萌。私设成山。

P.S.①我是私炮房我可能哑火也可能一点就炸,请不要使用明火暗火及一切易燃物去试验,否则后果自负。

②本人系LOFTER常驻居民,写文任性画风清奇,更新时间不定,须看三次元【但我并不是一个现充。

③每章题目不出意外都是一首古风歌,请点击歌名当做BGM食用。

本篇ABO设定:采用本人的专属古风ABO设定:

Alpha-天枢;Beta-白芥;Omega-坤珍。

发情期/易感期:天癸期;信息素:风信;结合:合天癸/结风信。

主要人物性别及其信息素气味设定:梅长苏/苏哲:坤珍-红梅;林殊:坤珍-苏合香;

萧景琰:天枢-当归;

蔺晨:天枢-杜若;

穆霓凰:天枢-松香;

萧景宣:天枢-龙涎香;

萧景桓:天枢-茉莉;

萧景禹:天枢-佩兰;

蒙挚:天枢-石竹;

飞流:白芥;

黎刚:白芥;

甄平:白芥;

列战英:天枢-信息素气味待定;

晏大夫:白芥;

宫羽:坤珍-气味待定;

言豫津:白芥;

萧景睿:白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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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瓣梅】长歌送魂

黑色的夜 它催开红色的花,

幽幽冥火 这归路远到天涯。

铜铃几声 跟着我别害怕,

从北到南 由东向西 去回家。

荒野的风 它吹开尘和沙,

念一个咒 听身后无声回答;

黑袍之下 蜿蜒符上朱砂,

断发作笔 心头刺血 来描画。

曾有多少春风画卷 留住盛世花,

记得年年今日 烟火满京华,

千人万人千里万里 送我指间沙,

二十八年梦里 水月与镜花。

 

九龙永镇 火和血筑成塔,

高台月下 送魂歌唱到沙哑;

你的眼睛 面具下不说话,

只是为我 铭心刻骨 照年华。

人间曾一顾摧城 再顾摧万甲,

不见日月凌空 青丝尽白发,

河山摇落阴阳两错 咫尺已天涯,

九重宫阙倾颓 星坠那一刹。

 

你留下的那些故事 都还在传说,

最后有谁看透 轮回中因果,

我不回头直到足迹 被时间淹没,

走过千山万水 为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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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认识林殊?我千辛万苦想让他活下去的那个朋友,不是林殊……你自己也曾经说过,林殊早就死了,为了让一个死人复活三个月,你要终结掉自己吗?”

    “放弃也罢,选择也好,都是你自己的决定,我没什么资格否决,随便你……”

    “外头的募兵处大概还没关吧,我去报名。我答应过要陪你到最后一日。你虽食言,我却不能失信,等有了军职。请梅大人召我去当个亲兵吧。”

    ……

    “蔺晨,你可愿陪我去一趟梅岭?”

    大梁元佑六年冬末,北燕三战不利,退回本国,大渝折兵六万,上表纳币请和,失守各州光复,赦令安抚百姓。手握太子玉牌的持符监军梅长苏拖着孱弱病体坚持到了大渝的请降折递入蒙挚中军帐的那一刻。都道是苏先生乃国士之才,不仅通晓朝政谋断,更擅征战杀伐,可这位在帝都赫赫有名、在军中运兵入神的白衣客卿在确认了这份求和文书中没有任何圈套陷阱后,终是病骨支离不能再撑,如风中断絮般徒然倒下。

    对于百姓、朝臣和皇室而言,这是一场完整的胜局,强虏已退,边防稳固,朝堂上政务军务的改良快速推进着,各州府曾被摧毁的家园也在慢慢重建,政通人和的清平盛世似乎已经遥遥在望。

    但对梅长苏或是林殊来说,这就是结局了。

    拜别帝阙,束甲出征,遥望狼烟,跃马扬鞭,胸中意气,畅快淋漓。当年梅岭寒雪中所失去的那个世界又回到了面前,乌骓骏马,银衣薄甲,这就是他为自己所选择的结局。

    赤子之心,永生不死。

    但他到底还是对不起蔺晨这个朋友。

    此刻他面色如纸白,气息微弱,已经是蔺晨身为医者的一生中见惯了的垂死之相,却仍挣扎着不肯放下心事,遣退了身边的所有人,只留下这位在军中救治了许多伤患、被普通兵士信奉为“神医”的蒙古大夫,一句三喘着最终却只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罢了,尘归尘,土归土。既然说了不能食言,我便陪你走这一遭。”猛然闭了闭眼,蔺晨释然一笑。

    当年的赤焰少帅,终于是身披银甲,靠着一棵马尾松,望着雪山盛景大好河山,咽了气。

    他的倒数第二句话是,“你觉得……林殊这个人,怎么样?”

    蔺晨知道他的意思,握住他的手,试图给这个浑身冰凉的人传递一丝体温。

    “你说的没错,我不后悔认识林殊。但,梅长苏也很好。”

    那人似乎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力抬了抬嘴角,手上也捏了捏蔺晨,力道微弱,整个人像是终于放下什么担子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释然。

    于是蔺晨知道,时间终于到了。

    那个人仰头,阖上了眼,叹息般呢喃了最后一句话,只有两个字,立刻散在了梅岭凛冽的寒风里。

    他说,“景琰……”

    他的胸膛不再有起伏。

    蔺晨愣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半跪着伸出手臂,环住了靠坐在树下的梅长苏。

    “罢了,”他声音嘶哑,“放心去吧,我就替你再看着他几年……但是长苏,你不欠他什么,更不欠我什么。”

    能成为最后被你惦念的人之一,于愿足矣。

 

    “想那日束发从军,想那日霜角辕门。想那日挟剑惊风。想那日横槊凌云……流光一瞬,离愁一身。望云山,当时壁垒,蔓草斜曛……”

 

    江左盟一众从军将士在班师回朝的半路上就不知所踪了,蒙挚没有追究,萧景琰也没有。

    蔺少阁主回去继续经营他的琅琊阁,只是新一年的琅琊公子榜上,再无江左梅郎之名。

    飞流被他托付给了萧景琰,少年以琅琊高手榜第五的身份,留在太子殿下身边做最忠心的暗卫,履行那人最严格的命令,保护他也是提醒他,故人殷切期盼时时可见。

    元佑六年冬,太子妃有孕。

    元佑七年夏,聂铎从东海归来述职。看过宫羽带来的梅长苏亲笔信,萧景琰终于同意了他与霓凰的婚事。婚后霓凰将南境军交给了穆青,随同聂铎叩别林氏宗祠,一起去了东境驻守海防。蒙挚所部与尚阳军败部合并,重新整编,改名为长林军,驻守北境防线。

    蔺晨在琅琊阁里接到了飞鸽传书的消息,大笑出声。

    长林,长林,知情的晓得他念的是长苏林殊,但不知情的……这位太子殿下怕是不知道,长林丰草乃是寄情山水、隐逸山林之志的说法吧?满朝文武就没个人提醒他别滑天下之大稽吗?

    不,或许他知道,毕竟他与长苏师出同门师承黎崇……可即便为江湖第一大帮宗主十余年,长苏也未见得纵情江湖、潇洒快活过。而且,自欺欺人骗自己说他只是归隐山林了,这位监国太子有意思吗?

    元佑七年秋,太子妃产下一名男婴。三日后,梁帝驾崩。守满一月孝期,萧景琰正式登基,改年号承禹,奉生母静贵妃为太后,立太子妃柳氏为皇后。

    琅琊阁的少阁主也娶了妻。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只是老阁主提了,他便应了。

    那个叫庭生的孩子果然被萧景琰收为义子,指派名师宿儒,悉心教导。他生性聪颖,性情刚强中不失乖巧,萧景琰对他十分宠爱,虽无亲王之份,却也待如亲子,时常可以出入宫禁,去向太后和皇后请安。

    蔺晨后来去过一次金陵,在飞流带领之下出于皇城宫禁如履平地,无数大内高手也无一人察觉。他远远地看着玉雪可爱的小皇子,心里想的是照着他的吃穿用度给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采买些什么。

    又过了十数年,金陵城里的太后薨逝,太子册立,蔺晨眼看着那人想要的太平气象徐徐展开,也看着那皇帝殚精竭虑心血熬尽,只为一个承诺。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他一直在等,终于等到了那皇帝在长林建军十四年后为水患赈灾停了自己陵寝的修建工程,等到了他颁下诏书说要在梅岭立一个衣冠冢。

    谁都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可怜萧家列祖列宗,贵为天潢却有子孙如此不孝,打算跑到那苦寒之地安顿了身后事,连自家祖坟都不肯入。

    但他终归还是等到了这个时候,终归有了理由再上梅岭。

    “长苏,二十八年了,我可要比那人先找到你。”心口怀揣了半辈子的一副药被拿了出来倒在了酒里,蔺晨还是那副风流潇洒的样子,“家里阁里宫里盟里,都安排妥当了,你说,你那冤家看到我留的信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也只有他敢如此称呼当朝天子。

    当夜,梅岭火光再起,第二日清晨的薄雪却掩盖了一切踪迹。

    于是琅琊阁的阁主换了人,皇帝陛下禁不住几个老臣劝说,放弃了在北境立衣冠冢的想法,皇陵再度动工。

    期间种种,前尘落定,不过旁人口中一段嶙峋而已。

 

    琅琊山顶,琅琊阁。

    此处原是一处美仑美焕的风雅庄园,园内亭台楼阁,秀女灵仆,园外一条宽阔的石板主路,蜿蜒而下,直通山脚的官道。天南海北、水陆两行的人都可以很轻易地到达这里,可以很随意地入它的门庭。除了食宿都要收取相应的费用以外,琅琊阁对来客几乎没有其他任何的限制。除去闻名天下的答疑解惑生意,这里的景色也是举世无双。

    但此刻的琅琊阁少阁主却没有任何心情欣赏琅琊山的秋景,他正平生少有地气急败坏着。

    最后……最后他都能闻到肉体灼烧的焦糊味了,怎么一睁眼回到了二十四年前的时候?

    而且谁能告诉他,他脑海里那些关于这辈子的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中,那些“白芥”、“坤珍”都是些什么东西?

    尽管混乱着,他还是轻车熟路走向了后院暖阁,去看望那个阔别了十四年的人。推开门的时候甚至有了些近乡情怯,蔺晨对自己承认,能再见到他,胸腔里的激动与欣喜都是如此实在。

    “长苏?”对他大咧咧进门的行为,屋内之人没有任何反应,一时之间熟悉的感觉哽在喉头,看到那个单薄清朗的身影,蔺晨才终于在醒来之后有了些脚踏实地的感觉。

    只见那人拥着锦被坐在榻上,还未起身洗漱,眉目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听到他的声音反射样抬起头,神情却有些茫然。

    “蔺晨?我怎么会在这里?战事结束了?”他开口第一个问题就让蔺晨失而复得的心绪彻底平静。

    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想,却不知如何问出口。

    “怎么了?”梅长苏见他半天不答话,终于抬头看向他,却被他蕴藏了奇怪意味的眼神看得一愣,“可是出了什么事?景琰他……”

    “长苏,你印象里今年是什么年号?”蔺晨打断了他的话,大步跨到这人跟前。

    床上的人明显一愣,似乎开始思索这琅琊阁少阁主是不是吃错了什么,却仍旧回答了他:“大梁元佑六年。”

    “……呵,呵,哈哈哈,”蔺晨顿了顿,突然畅怀笑了出来,在梅长苏皱眉后方才伸手安抚般止住,“长苏,我是真的高兴。我说,你今天醒来之后就不觉得有些奇怪?”

    梅长苏不说话,只是拿那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看着他。

    “好吧,好吧,这事说来也是神奇,”蔺晨摇头晃脑道,“对于我来说呢,今年应该是承禹十四年——”见梅长苏瞪大了眼,他噗嗤一下又笑了出来,“——可是呢,很不幸,现下的时间是元和二十二年。”

    “你什么意思?你别满口胡言,这事开不得玩笑,你我——”梅长苏说道一半,突然住了嘴,“‘天枢’是什么?”

    “哦?你脑袋里也有那些片段?”蔺晨饶有兴致地说,但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中多么快慰,“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来我俩都回到了二十四年前——哦是你的十年前,或者说,是一梦醒来,占了当初的自己的神识。放宽心,就当是重生了一次吧。那些乱糟糟的东西应该是原本咱们自己的记忆。”

    “那……”

    “至于你问的那个天什么是什么,我也才刚醒问清了年号就跑过来看你了,你是不知道,看到你还喘着气还真是……”这句话蔺晨没能说完,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所谓的故作潇洒会这样容易哽咽拆穿。

    梅长苏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是我对不住你。”

    “说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回来了就好,哪怕再走一遍那条路,你也可以少些谋划,”蔺晨顺手就从肩膀上扯过了梅长苏的手腕,“让我看看你身上的毒怎么样了。”

    元和二十二年,应是江左盟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第二年,他们的新任宗主,眼前这位麒麟才子,刚从梅岭的雪山火海地狱里爬出来四年,那火寒之毒虽然大半已解,却时时凶险复发,不能等闲随意视之。

    但是摸着摸着脉,蔺晨的神色里渐渐带出了压也压不住的惊悸。

    “我这身体出了什么事?”相交十四年,这表情梅长苏从未在蔺晨脸上见过,也是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长苏,我摸你这脉象,竟像是,竟像是……”蔺晨难得讲话吞吞吐吐,最后像是狠下心来猛地闭眼说道,“像是有过一次怀孕产子的经历。”

    梅长苏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可是疑心我诊错了?”沉默片刻,蔺晨觑着他的表情问。

    “你的医术,我是不会疑心的。”梅长苏缓缓地摇了摇头,“蔺晨,你我恐怕不是重生这样简单……我们还需缕清神识记忆再从长计议。”

    “那就先吃饭,眼看都到隅中了,吃完之后有力气了,咱们关起门来好好把事情想清楚。”蔺晨本着所有大夫“病人身体为先”的原则拍了板,事实上他自己也清楚,两人现下都没什么心思胃口吃东西。

    用了些白粥小菜之后,两人关上门,相对枯坐在暖阁里,面面相觑。

    “我脑袋里的东西太乱了,完全没有头绪,从哪儿开始?”呆了一会儿,蔺晨先开口抱怨道。

    梅长苏也默然了一下,旋即起身,从杂物架上收拾了砚山、笔架、墨盒、镇纸、压尺、水中丞等一应物件,抱到案几上一字铺开,煮了茶燃了香,又细细磨了墨,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开口道:“不如就从幼年记忆开始追回,你我二人将这些年所发生之事都诉诸于口付诸纸上,看看一应细节是否与之前相同。”

    这会儿功夫蔺晨也已经学着梅长苏用自己的方法静下心来——他的方法是默记医者方歌——闻言顿了顿,神色微妙地盯着梅长苏焚的塔香,知道那人平时可是打香篆的,恐怕今日真是心绪不宁得厉害。于是他跑到杂物堆里翻箱倒柜了一番,拿出一个臂搁递给梅长苏,“就依你,我知道你不写点东西不能定神,不过你现在不比在梅岭的时候,腕力虚浮,这儿也没你的下属或是旧人,还是用着这个秘阁吧。”

    梅长苏看了他一眼,心中微暖,应了声好,拿来垫在臂下,相对而坐的两人终于是开始思索起死而复生、时间回溯之事。

    让梅长苏大松了一口气的是,在这副身体的记忆里,自己还是那个长公主所出的赤焰少帅、当朝大元帅之子、赤羽营主将、少年将军林殊,依然受教于黎崇老先生门下,同皇七子萧景琰一起跟在祁王萧景禹身后长大、从军,太奶奶也同样慈爱亲切。而赤焰一案的发生、经过,也和记忆中没有丝毫不同。

    但身为医者的蔺晨在他的叙述中发现了问题。

    “那位叫穆霓凰的小郡主呢?”琅琊阁少阁主斜着眼瞅他。

    梅长苏一愣,笔下晕开一滴浓墨。

    “霓凰……霓凰是天枢,太后那时候还在世,在穆王爷将她留在宫中的日子里做主给订了亲,让她,让她……”梅长苏眼神空洞,全靠惯性在讲话,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让她什么?”蔺晨倾身问道。

    “让她过两年……娶聂家弟弟过门。”梅长苏愣愣回答。

    蔺晨霍然跳起,来回踱步几趟,终于躲不过也不想躲梅长苏快要哭出来般依赖求助的神色,坐下凝神细思片刻,回顾了此身所阅的医书,终于弄明白了那几个奇怪词汇的意义。

    “原来是这样……”他长出了一口气。

    “是怎样?蔺晨,我也能、我也能感觉这身体不太对劲……那些字句的意思,仿佛是说我如女子一般,还有之前你诊出的怀……脉象……”

    “长苏,别急,我且问你件事,”蔺晨一手搭上他的肩,按住了他语无伦次的话头,“你可还记得飞流?”

    梅长苏闻言一怔,接着像是触动了什么记忆,全身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飞流……是我跟景琰的……孩儿?”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话里属于身体本能的痛苦和属于梅长苏自己的疑惑、惊惧已经按捺不住,眼看着人就要厥过去,为防止他情绪过激,蔺晨出手点住了他几个穴道。

    “冷静些,长苏,听我说。”蔺晨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直视着梅长苏畅声说,“我想我们二人恐怕不只是重活一世,更是来到了完全不同的乾坤里……太初混沌、开天辟地,恐怕真是如佛偈所言是一花一世界,这里的你我既是我们自己,又不是我们自己……这样跟你说罢,那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天枢、白芥、坤珍,这三个词,讲的是除男女之外的另一系大防。”

    “‘林帅府中有独子,讳名曰殊,以坤珍之身、豆蔻之年,从军数载,屡建奇功……’这可是这儿的我十数年前看过的一份官府邸报。”蔺晨悠悠说道,“我想你应该已经想起来了,你这个身子的原主就是个男子坤珍,他还是林殊,却不是需要依附于天枢而活的奇人物,因着林帅与长公主的娇纵宠爱,读书从军样样争先,是金陵城里最意气风发的少年。

    “至于这三性,哦不应是六性之分,却是这个天地间自古有之的了。白芥乃是与你我记忆中无异的芸芸众生,数量甚多也多为普通百姓;天枢稀少,多有机断智谋、强健体魄,是天潢贵胄或富贵商贾之家,人群中百有一也;坤珍比之天枢甚至更少,有风信之热、天癸之期,届时需与天枢合天癸方能度过。天枢与坤珍都身怀异香,这里的人们称之为风信,是每人相异而独有,天癸期时发散,坤珍结过风信者不再为外人所闻,处子之身则会吸引周围所有天枢,化身禽兽争相夺之,有时甚至不惜发动战争……啧啧,长苏,你这体质真是让人羡慕。”

    蔺晨话说到一半就解了梅长苏的穴道,他知道对方已经从记忆中提取出了相关记述,有些事不必过多解释,但梅长苏显然不能像他——一个天枢——一样全盘接受所有事实。

    “顺便一提,看你脉象,应是在中了火寒之毒后,身上风信气味也跟着削皮挫骨大改,所结风信也俱已褪去,算是恢复了处子之身。”

    “蔺晨……给我一点时间,好好想清楚我的身份……”梅长苏唇色灰白,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你要接受现实,”蔺晨同情地瞧着他,“你的身份确确实实就是已故的、未过门的靖王妃,本应是他萧景琰的结发糟糠之妻。好吧……看这样子想来你需要睡一觉才能想个清楚,不过你最好快点想起来该怎么带飞流回来,还有江左盟那一大摊子,我可不会分神替你收拾。”

    听他提到萧景琰和飞流,梅长苏的神情恍惚了一下,终于微微点了点头,将手中书写了二人陈述的纸张投入屋角火盆里燃尽,缓缓回到了榻上。

 

    梅长苏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期间蔺晨去看过他几次,都是昏沉间说些胡话,一会儿是“父帅、母亲”,过一会儿又是“把他抱走”,等到梅长苏重新步出暖阁,平静淡然地开始料理积压了三日的盟内事务时,蔺晨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想好了?”他弹弹衣裾,施施然坐下问道。

    “想好了。”梅长苏回答,“明年按计划推我上琅琊榜罢,我要去一趟东瀛。五年之后北燕,七年之后南境,九年之后,”他顿了顿,“你往南楚,我往金陵。一切,拜托。”

    说完,他正正经经对着蔺晨一揖到底。

    蔺晨袖着手,坦然受了这个大礼,停了片刻,方道:

    “这本来也没什么,帮你只是尽朋友之谊,但我算了算这两辈子为你折腾的心力,当是受得起你这一拜。东瀛我跟你一起去,飞流此次如果能得我第一时间诊治,说不定他的情况能有所转机,你是他的生身父亲,别说你真心实意想拦我,”他瞪了要开口的梅长苏一眼,“那些弯弯绕绕的事你做过一次,这回只要有了消息想来也就方便动作,说不定你还能赚个‘梅半仙’未卜先知的名头?只有一样,我且问你,你真的以为,这次你能如上回一般进京?”

    “有何不可?萧景睿怕是还会为了云姑娘伤情,我当然可以借机进京养病。”梅长苏想了想没有不妥,挑眉问他。

    “有何不可?”蔺晨被他气笑了,“我是不是该说你太天真……你现在可是一个坤珍,你还做着美梦想清清白白以谋士之身待在某个皇子身边?”

    “……你所说的,我确实没有想过,”梅长苏一怔之后垂眸,“但秦般弱当初可以以女子之身待在萧景桓身旁,我为何不可以?”

    “那位红袖招的老板娘在这儿可是个白芥,你别忘了”蔺晨冷冷道,接着突然笑得春风和煦,变脸之快让梅长苏眯起了眼,暗自提醒自己这人肯定有阴谋。果然只听他大笑三声后摇头晃脑说道:

    “其实办法也是有的。凭我琅琊阁之能,让你重新以靖王妃的身份嫁进金陵,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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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澜碎碎念(零):

1.天枢:北斗第一星,或者说是大熊星座α星,同时也是“指极星”,位于北斗七星“斗魁”或称“璇玑”的第一位,与第二颗星天璇相连后向北数出两星间的五倍距离即使北极星,在紫薇斗数中占贪狼星之位。北斗七星依次为:天枢(贪狼星下)、天璇(巨门星)、天玑(禄存星)、天权(文曲星)、玉衡(廉贞星)、开阳(武曲星)、摇光(破军星)。

    如果有人看过沧月的《镜》和《羽》系列,应该会对破军有了解,如果有人听过白蛇传的故事,应该对文曲有了解……好吧大部分才子佳人的小话本儿里都有文曲星下凡之类的吧【。然后,天枢的枢其实指的就是天,璇指地,玑指人等等等等……所以天枢被我拿来替代Alpha了。

    以及,天枢还是一个穴位,在肚脐一侧两寸三指或者说第九肋间和腹直肌附近的某个位置【记不清了= =

2.坤珍:是一个古汉语里的既成词汇,只是现在很少用了,指的是大地上呈现出的符瑞,私以为用来指代Omega非常的合适。

3.白芥:一味中药,在我浅薄的印象里它可以治胃病也可以在寒冬当食物,好像还能当饲料来着?但用作Beta的代称只是因为其与“白衣”、“草芥”的字面关系。

4.臂搁和秘阁是一个东西,就是书生们为了省力或者无力、不想悬腕的时候放手臂偷懒用的一种文房用具。

5.隅中:巳时的别称,9:00-11:00。

P.S.承禹这个年号是我私设,代表了景琰陛下对祁王的追忆。

我,终于,还是对靖苏下了手QAQ。

序章是铺垫,字数略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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