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翊凌澜

租房贝克街的霍格沃茨毕业生兼使用涂抹血液锭剂炼金子弹的荣耀玩家其实是一条文鳐鱼𓆡𓆝𓆟𓆜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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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引路人·净化(11)

第十一章 审判

    等Harry收拾好自己的一身酒气再回到礼堂,晚餐已经结束得差不多了。Harry走向Slytherin长桌时,Draco从学院首席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坐在了旁边的空位上,正式把这个位置还给了Harry——现在,没有任何人会置疑他的首席权利,更不用提他多次守护了整个Slytherin的行为。

    “Harry!”Pansy拉着Harry的手臂看了又看。天知道看到Harry的胳膊被蛇怪的毒牙刺穿时他们多么害怕……幸好有Dumbledore那只凤凰在!

    “我没事,Pansy。”Harry安抚着小女巫。“结果都很好,不是吗?只不过我这辈子大概都要在Hogwarts过了——说真的,这样很好,至少我不用担心以后的工作问题了。”

    “这是契约要求的吗,Harry?”Draco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的,我要为Hogwarts的魔法阵提供需要的力量。”

    “Professor Potter?听起来好像也不错。”Blaise坏笑着说。其实他们都知道,这几乎是把Harry一辈子都绑在了Hogwarts,即使心甘情愿,也都或多或少有些伤感。所以Harry一承认这一点,整个礼堂就又一次沉默了下来。

    “哦,太可怕了……”Harry配合着抖了抖,成功地把长桌上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用Snape教授的话来说,那些小巨怪……”

    “咳,Harry,教授找到你了吗?”Draco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

    “怎么了?”Harry无辜地看向他。

    “刚才你出去之后Dumbledore让我们都坐下吃饭……让院长去劝你回来。”他犹豫着回答。

    “嗯。”Harry回答了一个音节。Severus压根没提让自己回来……对,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回来,他大概只是出现并提个醒……

    刚刚得知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的救世主在心里对自己噘了噘嘴。

    一旁的小Slytherin们对他这个不痛不痒的反应都有些不知所措,万幸的是他们的学院首席很快就发了话。

    “院长他只是有些兴奋了,Draco你可不要学他。你们都知道我只是一个二年级学生而已。”

    “……”即使好友有时候有些脱线,但他是Slytherin首席和继承人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只是一个二年级学生”就能打发的。一群Slytherin的学生们呆了片刻,只得学着Harry低头对付刚出现的甜点。

    喝下一杯南瓜汁后Harry看了看Gryffindor长桌,对着手腕上的Otis小声说,<最后帮我一个忙,恢复原形。>

    于是Hogwarts的晚餐礼堂前又一次出现了二十多英尺长的蛇怪。

    “Harry,可以麻烦你问一下Otis是怎么回事吗?”Albus稳了稳自己的盘子说道。

    “他说这里有阿尼玛格斯。”Harry跟蛇怪交谈了几句晚餐的问题之后回答了他。反正只有他能听懂蛇佬腔,话也都是他在说,不是吗?

    “哦,是Minerva,还是……?”你?

    “都不是,”Harry摇了摇头,“在Gryffindor长桌上。不是Hogwarts的学生,Otis感觉不到契约。”

    教授们的表情突然变得慎重了起来。

    “Otis能找出这个人吗?”Albus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已经站起来拿出了魔杖。

    “他可不是人,教授。”Harry冷酷的说。“是一只肮脏、没用的老鼠。”

    <Otis,我不想保护那个人,但是别让他死了。>

    <一切以你的意愿,Harry。>

    Harry一步一步逼近了Gryffindor长桌,略过了Hermione和Neville,站到了Ron Weasley面前。

    “能借我你的老鼠一看吗,Weasley先生?”他平淡地问。

    “你这条毒蛇,你想对Scabbers做什么?别以为你能让别人信了你的话就能骗过我!你跟神秘人就是一伙的!”

    “也许你忘了,我的父母就是被他杀死的。并且我注意到,你并没有说出伏地魔的名字,Weasley先生。相信你的哥哥们会比你更清楚地记得暑假时我和你父亲关于诽谤罪名的小小讨论……人们可以选择相信什么,这我无权干涉,我只想借你的老鼠一看。”Harry不为所动地回答。

    “Scabbers什么问题都没有!他在我们家待了十多年!”Ron叫道。

    “恐怕这只老鼠的确有问题,Albus。”McGonagall教授立刻出声道。

    “他什么问题都没——”

    “——没有任何一只老鼠的寿命能超过三年,Weasley,我以为这是常识。我发现Molly和Arthur对你的学前教育欠缺了很多。”Gryffindor的院长截断了他的话。“将那只老鼠交给Potter先生。”

    “教授,您怎么能偏袒一个Slytherin——”Ron大喊。

    “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学院的学生,”McGonagall教授被冒犯了一样地说道,“如果你想证明你的老鼠没有问题,最好立刻把它交出来让我们检查。”

    然而Harry已经没有了耐心。

    “Accio Scabbers.”

    谁也没有看到他抽出魔杖,一只不断挣扎着的老鼠就从Ron Wealsey的口袋里飞了出来,落到了Harry手中。

    “漂亮的飞来咒,Harry!Slytherin加十分!”Flitwick教授在教师席上兴奋地说。

    “谢谢,教授。”Harry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才拿出魔杖指向了那只一直在挣扎着尖叫的老鼠。

    “你要干什么,放开Scabbers!”Ron试图扑向Harry,却被他的双胞胎兄弟一左一右按住了。

    朝Fred和George点了点头,Harry还是在内心叹了一口气,把时间留给了他曾经的朋友。“如果你在McGonagall教授的变形术课堂上认真听讲了,Weasley先生,你就会知道,一个逆向阿尼玛格斯的咒语不会对正常的动物造成任何伤害。”

    Ron把目光投向了教师席,却换来了McGonagall教授瞪着眼睛说的一句:“Gryffindor扣十分,为不认真听讲。”

    至此,Harry没有再理会别人在说什么,他的魔杖发出了一道蓝白色的光芒:有一会儿工夫,Scabbers悬在半空中,它那黑色的小身体疯狂地扭动着——Ron大叫起来——那耗子掉了下来,落到地板上。又一阵炫目的闪光,然后——那就像是观察树木生长的快镜头。地上出现了一个脑袋;四肢也伸出来了;再过一会儿,一个男子站在刚才Scabbers所在的地方,畏缩地绞着双手。

    这人很矮,比Harry高不了多少。他那稀薄的淡色头发蓬乱不堪,头顶上还秃了一大块。他的外表就像是一个肥胖的人短时间内体重下降了许多的样子。他的皮肤显得很脏,几乎和Scabbers的皮毛差不多,他那尖尖的鼻子和水汪汪的小眼睛还带有耗子的特色。他环顾着四周,呼吸急促无力。Harry看到他的眼睛向大门那边一溜又赶快收回了。

    整个礼堂的人仿佛被石化了,接着爆发了一阵响亮的议论。几位年龄稍大的教授都已经从教师席走了下来,魔杖都在他们手中,直指着地上的人。

 

    “Peter Pettigrew.”Harry冷酷的声音在嗡嗡的议论声中响起,成功地把沉默再次带回了这个礼堂,“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关于我父母的死亡,以及Sirius Black进入Azkaban?”

    “Harry……Harry……你长得真像你爸爸……”Pettigrew气喘吁吁地说,苍白的脸上迸出大粒汗珠,“……那时他想杀我,Harry……他又来这里想杀我了!他杀了Lily和James,现在他又要杀我……你要帮我啊,Harry……”

    “在我们弄清楚几件事情以前,没人想杀你。”Harry说,他的魔杖稳稳地直指着Pettigrew。

    “把事情弄清楚?”Peter Pettigrew尖叫着说,再次仓皇四顾。“我知道他在追我!我知道他回来找我!我等待这件事已经十一年了!”

    “你知道小天狼星会逃出Azkaban吗?”Harry说,静静地看着那个叛徒掉入他的陷阱,“以前可没有人逃出来过。我必须承认,我非常理解不了:一个无辜的人为什么愿意花十一年工夫做耗子。”

    “无辜,但是吓坏了!他有我们其他人只能梦想的邪法!”Pettigrew尖声大叫道,“要不然他怎么能从那里逃出来?我猜想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曾经教了他一些招数!”

    Harry的魔杖依然稳稳地指着他。周围的教授们看起来有一点犹豫。

    “我知道你,Pettigrew,你曾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你们在Hogwarts的事情我都听说过。你一直喜欢比你强大的朋友,好让他们照顾你,是不是?以前一直是我父亲……Sirius Black……Remus Lupin……”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ettigrew说,声音比以前更尖了。他用袖子擦脸上的汗,抬头看着周围的成年巫师,呼吸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了。“你不会相信Black,那个疯子……”

    “正是由于‘那个疯子’的建议,爸爸妈妈才让你做他们的保密人。”Harry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魔力,属于Slytherin继承人与傲罗办公室主任的魔压向那个叛徒压去,让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那是个很完善的计划……是妙计……伏地魔肯定会去追小天狼星,永远不会想到他们利用你这样软弱愚笨的东西,不是吗?你告诉伏地魔你可以把Potter夫妇交给他,不是吗?那个时刻必定是你可怜的一生中最得意的时刻了。”

    抽气声在礼堂里此起彼伏,Peter Pettigrew此刻面如死灰,而且他的眼睛仍旧不断向窗子和门那边溜。

    “我相信我的教父,”Harry哑着嗓子说,“我相信Sirius Black。他从来没有背叛过我的父母。他宁可死掉也不会背叛他们。你将Lily和James Potter出卖给伏地魔,你否认吗?”

    Peter Pettigrew大哭起来。那副样子真可怕:他看上去像特大号的秃头婴儿,在地板上发抖。

    “Harry,Harry,我能怎么做呢?那黑魔头……你不知道……他的武器你想象不到……我当时是害怕了,Harry,我一直没有Sirius、Remus,还有James那样勇敢。我从来不是故意那样干的……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强迫我……”

    “别说谎了,”Harry冷笑道,像挥动鞭子一样挥动魔杖抽了一下空气,Peter Pettigrew在尖叫中露出了他左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在我父母死以前,你就一直在向他传递情报,有一年了!你是他在凤凰社的奸细!”

    “他……他什么地方都插手!”Peter Pettigrew喘着气说,“拒绝他,有—有什么好处?”

    “我明白了。”Harry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最好跟我去一趟魔法部,Pettigrew,把这些事情跟部长说个清楚。”

    “Harry,”Pettigrew低语遭,拖者脚走向他,双手张开,“Harry,James不会让我被杀的……James会理解的,Harry……他会对我发慈悲的……”

    “在你供认你的罪行,还我教父清白之前,你是不会被杀的,任何想杀你灭口的人也不会有任何机会——我将亲自保证这一点。”Harry超然地回答。

    “你们不会……你们不会……”Pettigrew喘息着说,他往Ron身边爬行。 “Ron……我不一直是你的好朋友……好宠物吗?你不会让他们杀了我,是不是……你在我一边,是不是?”

    Ron看起来吓坏了,但他还是极端嫌恶地瞪着Peter Pettigrew。

    “他曾经在我床上睡觉!”Ron说。这让Harry的心情好了很多。

    “仁慈的孩子……仁慈的主人……”Peter Pettigrew向Ron爬去,“你不会让他们干的……我是你的耗子……我是一个好宠物……”

    “要是你耗子当得比人好,那也没有什么值得吹嘘的,Pettigrew。”Severus的声音出现在了他们周围。Harry猛地抬头,看到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礼堂,手里的魔杖如同诸位教授一般直指地上的男人。注意到Harry的目光,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Ron躲开了,不让Pettigrew碰到他。

    “各位,”Harry在自己的嘴角放了一个扩音咒,“很抱歉今晚第二次打扰了你们的晚餐。这次是一些家务事……当年,Sirius Black作为Potter家的保密人,将我们一家出卖给伏地魔,导致了十一年前我父母的死亡——”他深吸了一口气,“——而他们的朋友,Peter Pettigrew追着Black,在一条街上陷入了僵持,后来Black造成了一场爆炸,毁掉了半条街,杀死了一个巫师和十二个麻瓜,而爆炸后人们只找到了Peter Pettigrew的一根手指,和狂笑着并且丝毫没有反抗的Black。于是,Pettigrew获得了追赠的梅林一级勋章,Black进入了Azkaban。”

    Peter Pettigrew突然尖叫起来,因为Harry挥动魔杖把他的右手提了起来的,暴露在空气中的手上缺了一根食指。McGonagall教授几乎有些失态地叫了起来:“这是……”

    “而现在,这位应该已经死了十一年的英雄却带着缺了一根手指的手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还有一个黑魔标记。即使所有知情者都死了或是入狱了,我还是知道的……他大概没有料到我知道多少……Black在最后一刻将赤胆忠心咒的保密人换成了Pettigrew,他想让自己引开所有的追杀,却没想到被身边的人背叛……我的父母也是一样,他们甚至没有时间拿起魔杖……我想,我那位因为愧疚进了Azkaban、好不容易保全了神智并逃了出来的教父,终于可以获得清白了。”

    Pettigrew的表情已经转变成了惊恐,他的目光不停地在门窗之间游动着。

    “你最好不要想着出去,Pettigrew,城堡外面可都是摄魂怪……而城堡里面……整个Hogwarts都会回应我。”

    灰白的绝望充斥了那个矮小的男人的脸。

    “Dumbledore教授,我想您能帮我请来Cornelius Fudge部长,对吗?”Harry的双眼没有离开Pettigrew,“虽然是我的家务事,但这与一个魔法部纯血雇员的家庭、几个古老的巫师世家、十一年前审理的一系列案件以及伏地魔相关,我想他应该会拨冗来审一审Harry Potter教父的案子——顺便,请帮我叫几位记者来。不胜感激。”

    “没有问题,Harry。”一直没有说话的Dumbledore和蔼地回答了他,然后快步离开了礼堂。

    “啊,我差点忘了——”Harry的杖尖挑出了一个复杂的花样,“——反阿尼玛格斯咒。Pettigrew,请不要再用我父亲和教父教给你的本领尝试逃跑了。”

 

    无视了Fudge带来的傲罗,也无视了任何成年人的询问与“安慰”——“我会等到审判时回答所有问题,在这之前请原谅我不接受任何采访或谈话”——剩下的一整晚Harry一直和Otis一起看着那只老鼠。而第二天一早的预言家日报也没有让人失望,刊登了Rita Skeeter前一天晚上在Hogwarts抓到的独家新闻:没有密室之旅,也没有蛇怪,只有敏锐地发现了阿尼玛格斯、揭露了十一年前那个万圣节夜晚事情真相并英勇抓获真凶的Harry Potter,只有对魔法部的质疑与期待召回Black的舆论导向,让魔法部措手不及。

    就在预言家日报发出后,确认了自家子女昨夜来信内容的父母们就将抗议信发向了魔法部和Hogwarts:不经审判就将无辜的人投进监狱先不说,放任真正的罪犯潜逃十一年甚至给他追赠了梅林一级勋章先不说,Azkaban守卫不力让Black出逃先不说,Arthur Weasley——一个魔法部官员在家里窝藏了一个食死徒、一个阿尼玛格斯巫师十一年,而自从Percy Weasley入学以来他每年都待在Hogwarts,到最后这一切竟然还是由才刚二年级的Harry Potter自己发现并推导出的全部事实——家长们绝对不可能对这样的政府和学校放心。万一那个食死徒发疯了攻击了孩子们呢?

    于是,假期前的最后一天下午,魔法部召开了紧急审判。作为核心证人,Harry要求了Albus(当然他本身就要出席:他是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和Severus的陪同。

    “Harry,你想要怎么过去?”Albus在午餐后相对空旷的大厅问道。他穿着紫红色的威森加摩长袍,左前胸上绣着一个精致的银色“W”。Severus没有穿他的教师长袍,而是穿了一袭黑蓝色的长袍,完美地勾勒出了他的身材,并且衬托出了一种独属Slytherin的高贵气质,让Harry目瞪口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最终才不得不由Albus开口询问。

    “Mmm……我可以直接进傲罗办公室,但我想那会造成恐慌的。我猜,为了显示一点礼貌,我们还是走来宾入口吧。”Harry回过神,冲他眨眨眼,明白了他提这个问题的用意。“我毕竟还是一个未成年小巫师,从厕所里冲下去的经历一次就够了。”

    “哼。”Severus在旁边哼了一声。

    Harry伸出了他的两只手,一左一右牵起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两个长辈,在两人能反应过来之前说道。

    “走吧。”

    他们出现在了一条凄凉的小街上,旁边只有几间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办公室、一家小酒馆和一辆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翻斗车。

    “Harry Potter!”Severus被突如其来的随从显形弄得脸色很不好,旁边的Albus也在稳住自己。两人把要杀人和控诉的目光都投在了那个正冲他们笑得无辜的少年身上,却对那个不到自己胸口的高度实在生不起气来——也只有这种时候在他们身边,Harry才能放下他的一部分戒心,表现出他孩子气和Gryffindor的一面。而且,不需要撤销一定的防御就能在Hogwarts里幻影移形,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前提是不要那么突然。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Albus确实是想要感受一下继承人的特权的?”Harry仰头无辜地问。

    “Harry……”发现自己立刻处在死亡视线接收端的Albus无奈地叹气,少年就是故意的。Slytherin的护短。

    “好了,现在我们到了。”Harry高兴地说,带头走向一堵被涂抹得一塌糊涂的墙壁——前面那间少了好几块玻璃的破旧的红色电话亭。

    他打开电话亭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Albus最后进来并关上门之后,Harry还是被挤得贴在了电话设备上。那电话歪歪斜斜地从墙上挂下来,似乎曾经有个破坏公物的家伙想用力把它扯掉。Harry伸手拿起了话筒,拨了62442——MAGIC。

    随着拨号盘呼呼地转回到原来的位置,电话亭里响起了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但那声音并不是从Harry拿着的话筒里传出来的,它响亮而清晰,仿佛一个看不见的女人就站在他们身边。

    “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Albus Dumbledore,Severus Snape,陪同Harry Potter来参加审判。”

    “谢谢,”那个女人冷漠的声音说,“来宾,请拿起徽章,别在您的衣服前。”

    丁零零,哗啦啦,三个方方正正的银色徽章从平常用来退出硬币的金属斜槽里滑了出来。三个徽章上面除了名字以外写着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参与审判。他认命地把徽章拿起来,递给其他两个人。Harry把徽章别在了他的校服长袍前,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魔法部的来宾,您需要在安检台接受检查,并登记您的魔杖。安检台位于正厅的尽头。”

    电话亭的地面突然颤抖起来。他们慢慢沉入了地下。Harry平静地看着电话亭玻璃窗外的人行道越升越高,最后他们头顶上一片黑暗。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听见电话亭陷入地下时发出的单调、刺耳的摩擦声。过了大约一分钟,一道细细的金光照到他们的脚上,随后金光逐渐变宽,扩大到他们的身体上,最后直射他们的面孔,他眯着眼睛,以免被突然的强光刺激到。

    “魔法部希望您今天过得愉快。”那个女人的声音说。电话亭的门猛地打开了,三个人走了出去,站在了一个很长的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头,地上是擦得光亮鉴人的深色木地板。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不停地活动着、变化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高空布告栏。四面的墙壁都镶着乌黑油亮的深色木板,许多镀金的壁炉嵌在木板里。每过几秒钟,随着噗的一声轻响,就有一个巫师从左边某个壁炉里突然冒出来。而在右边,每个壁炉前都有几个人在排队等着离开。

    Harry环视着这里,为自己终于再度回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 他也曾是怀里抱着一堆堆摇摇欲坠的羊皮纸、提着破破烂烂的公文包、边走边读《预言家日报》的一个。

    门厅中间是一个喷泉。一个圆形的水潭中间竖立着一组纯金雕像,比真人还大。其中最高的是一个风度高贵的男巫,高举着魔杖,直指天空。围在他周围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巫、一个马人、一个妖精和一个家养小精灵。马人、妖精和家养小精灵都无限崇拜地抬头望着那两个巫师。一道道闪亮的水柱从巫师的魔杖顶端,从马人的箭头上,从妖精的帽子尖,从家养小精灵的两只耳朵里喷射出来。

    四下里有丁冬丁冬、哗啦哗啦的水声,有幻影移形的人发出的噗、啪的声音,还有几百个男女巫师杂乱的脚步声。所有人都大步流星地朝门厅那头的一排金色大门走去。

    Albus和Severus什么都没说,安静地等着他。

    直到Harry呼出一口气,说道:“这边走。”

    经过喷泉时,他看着那个雕像,抬头仔细端详着那位英俊的巫师的面孔。现在离得近了,Harry觉得他显得很柔弱,很愚蠢。那女巫脸上堆着一个空洞的笑容,像是在参加选美比赛。而且就Harry对妖精和马人的了解,他们绝不可能这样含情脉脉地仰望任何人。只有家养小精灵那副怯生生的、奴隶般的神态还令人信服。不知Hermione看到这个小精灵的雕像会说什么。Harry想到这儿,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

    水潭底下有许多闪闪发光的银西可和铜纳特,旁边一个污迹斑斑的小牌子上写着:魔法兄弟喷泉的所有收益均捐献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他们离开了那些朝金色大门走去的魔法部职员的人流。在左边的一张桌子旁、在一个写着“安全检查”的牌子下,坐着一个穿孔雀蓝长袍、胡子刮得很不干净的巫师。他们走近时,他抬起头,瞪大了眼,放下了手里的《预言家日报》。

    “下午好,Eric。”Albus愉快地说。那个男巫看起来被吓坏了。

    “Professor Dumbledore,Professor S、Snape……”

    “我们是陪Harry来参加审判的。”Albus愉快地说,Severus进入魔法部之后哼了第二次。

那男巫的眼神不能控制地移向了Harry的额头,表情里简直像是写着敬畏,又慌慌张张移开了目光。好吧,他已经习惯了。

    “请到这边来。”他的口吻离Harry记忆里没精打采的样子差了太多。

    Harry和Severus走近他面前,那巫师举起一根长长的金棒,像汽车的天线一样细细的,很有韧性,他用它战战兢兢地在他们的前胸后背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请给我你们的魔杖……”安检巫师忐忑地说,放下那个金色的玩意儿,伸出手来。显然,从Severus手里要走他的魔杖是件太有挑战性的事。

    Harry也觉得把魔杖交给一个陌生人很不舒服,但他还是递给了那个Eric。那巫师把它扔在一个怪模怪样的、像是一个单盘天平的黄铜机器上。机器开始微微振动。一条窄窄的羊皮纸从底部的一道口子里飞快地吐了出来。那巫师把纸扯了下来,读着上面的字。

    “十一英寸,杖芯是凤凰羽毛,用了两年。对吗?”

    “没错。”Harry礼貌地说。

    “这个我要留着,”巫师说着把那张羊皮纸条戳在一根小小的黄铜钉子上。“请拿好你的魔杖,Potter先生。”他把魔杖塞进了哈利手里。接着他诚惶诚恐地接过了Severus的魔杖。

    “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龙心弦,二十二年。”他几乎是颤抖着确认道。

    “谢谢。”Harry冲那个人安抚地一笑,然后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没出声的Severus。

    Severus跟他对视了片刻,然后放弃了一般地对那个Eric说:“日安。”

    除了Albus和Harry大概没人能看出他的无奈与尴尬,所以在被自己曾经的魔药学教授问候之后没有反应过来的安检巫师对那一老一小的愉快笑容完全无法理解。

    他们回到了正走向金色大门的巫师潮流中。被人群推挤着穿过大门,来到旁边一个较小的大厅里。那儿至少有二十部电梯,被精制的金色栅栏门挡着。他们走到了围着一部电梯前的人群中。一路上有许多人向走在最后的Albus问好,大部分人叫的都是“教授”或是“校长”,看起来全魔法部几乎都曾是他的学生。Severus则一言眼不发地走在Harry侧前方,替他挡住了人流的拥挤,看起来很像是在为Harry和Albus开道。

    随着丁丁当当、咔啦咔啦的一阵响动,一个电梯降落到他们面前。金色的栅栏门轻轻滑开,他们跟随正厅里的人群一起走进电梯,Albus被人们先让了进去。然后Harry发现自己被挤得贴在了后面的墙上,但Severus仍然成功地用自己的后背给他圈出了一小块地方。几个巫师好奇地打量着他,他平静地回望过去,对所有与他目光接触的人微笑。栅栏门哗啦一声关上了,电梯慢慢上升,链条咔啦啦作响,Harry回忆起他曾经每天早上再熟悉不过的程序:在第二层下电梯,转过一个拐角,穿过两扇沉重的栎木大门,进入一片凌乱嘈杂、被分成许多小隔间的开放区域。

    那里面总是谈笑风生、热闹异常:传递消息的字条从小隔间里飞出飞进,像一枚枚微型火箭。魔法维修保养处决定天气的窗户大部分时候是阳光灿烂的,傲罗们会在他们小隔间的墙上贴满东西,从被通缉的巫师的头像到他们家人的照片,再到他们喜欢的魁地奇球队的海报,还有《预言家日报》上剪下来的文章,五花八门、包罗万象。

    Harry回忆起他给自己的羽毛笔口授报告、部门之间用来传递消息的那些浅紫色、机翼边上盖着“魔法部”的戳记的字条们绕着他的头顶慢悠悠地飞行的日子。

    他也记得无比清楚,在离大门最近的一个小隔间上方一直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个黄铜标牌:傲罗指挥部。

    他曾最熟悉不过的办公室。

    事实上,在那些战后当傲罗的日子里,他对魔法部的每一层都已经相当的熟悉。

    人们出入的正厅在第八层,向上依次是第七层、第六层……第一层。

    第七层,魔法体育运动司,包含英国和爱尔兰魁地奇联盟指挥部、官方高布石俱乐部和滑稽产品专利办公室。Harry记得那里有一条杂乱无章的走廊,墙上东倒西歪地贴着各种各样的魁地奇球队的海报。他和Ginny对这里都再熟悉不过了。

    第六层,魔法交通司,包含飞路网管理局、飞天扫帚管理控制局、门钥匙办公室和幻影显形测试中心。

    第五层,国际魔法合作司,包含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和国际魔法师联合会英国席。Harry默默思索着三强争霸赛真正开始讨论的时间,Crouch是否现在就在忙这个了?

    第四层,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包含野兽、异类和幽灵办公室、妖精联络处和害虫咨询处。Luna总是抱怨说他们不肯承认弯角鼾兽的存在。

    第三层,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包含逆转偶发事件小组、记忆注销指挥部和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

    第二层,魔法法律执行司。包含禁止滥用魔法司、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在他的记忆里,Hermione和Ron Weasley与Harry Potter三人都在这一层工作。事实上,走出傲罗们的小隔间,穿过第二道栎木大门,走进另一条过道,然后向左一拐,来到另一条走廊上,再往右一拐,走到一条光线昏暗、破旧不堪的走廊尽头之后,会发现这一层还有另一个部门:Arthur Weasley工作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Harry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参加审判时的经历,那个办公室昏暗寒酸,只有两张桌子挤在里面,周围沿墙排着一溜满得都快溢出来的文件柜,柜顶上还堆着一包包摇摇欲坠的文件,墙上贴着几张包含拆开的发动机的汽车广告、两张从麻瓜儿童图书上剪下来的信箱的插图画、一张如何安装插座的示意图、以及Weasley一家的全家福照片。战后,Harry花了大力气帮Weasley先生重新整改了他的办公室——至少给他扩大了空间并添上了窗户。

    第一层,魔法部部长办公室和后勤处。魔法部的威严、复杂和高深莫测在这里体现的一清二楚:过道里铺着厚的紫红地毯,旁边是一扇又一扇亮光光的木门,每扇门上都有一块小牌子,写着屋里人的姓名和职务。他记得转过一个拐角走了一段后过道会通入一块宽敞的区域,那里有十来个排成排的小桌子,用来印刷制作魔法部发布的小册子;而再往后,是魔法部高级副部长的办公室。在Harry的记忆里,那扇油亮的红木门曾代表了Dolores Umbridge。

    然而,他们今天要去的方向是向下,位于魔法部的最深处,第九层——那些字条围着从电梯天花板上悬挂下来的那盏灯飞舞,弄得灯光闪烁不定。那个冷漠的女人声音又响了起来——“神秘事务司。”

    电梯的门哗啦啦地打开了,这道走廊与上面铺着地毯、镶着木板壁的那些走廊完全不同,墙上空荡荡的,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只是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简简单单的、Harry再熟悉不过的黑门。电梯当啷当啷开走了,Harry目不斜视地带头拐向了记忆中左侧的那个门,忽略了远处那扇标志着神秘事务司入口的黑门和与之相关的记忆——毕竟,他曾在这里失去的那个亲人,现在在他的努力下马上就可以获得清白了。

    这里有一个豁口通向一道阶梯,连电梯都下不到这么深的地方,那段楼梯直下到法庭,战后Harry也进入了威森加摩,非常熟悉这条路。

    他们下到阶梯底下,又顺着一道走廊往前,这里跟Hogwarts的那些通向Severus地下教室的走廊简直一模一样:粗糙的石头墙壁,托架上插着一支支火把。他们在这里经过的门都是沉重的木门,上面嵌着铁门闩和钥匙孔。

    到了楼梯底部,向右一转,是法庭门外的昏暗走廊。Harry微微打了个寒战,想起了这条走廊上曾立满了戴着兜帽、面孔完全被遮住的高高黑影,被传来出庭的麻瓜出身的巫师恐惧地挤在一堆在硬木板凳上瑟瑟发抖的画面。他还记得在他上一个17岁那年,为了挂坠盒闯入魔法部时,穿行在那些高大的黑影间的感觉:当他走过时,一张张没有眼睛的面孔在兜帽下转过来,他确信它们能感觉到他……

    他们停在一扇阴森森的挂着一把大铁锁的黑门前。

    第十审判室。

    “Harry.”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Harry抬头撞进了Albus关切的蓝眼睛。他的另一只手也搭在了Severus肩上。老人显然明白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是什么感觉。

    “我没事。”他将自己的一只手搭上肩头握住了Albus的那只手,另一只手则伸出去,微微用力握了握Severus的手才收回来。Albus收回手,说道:

    “我想我需要先进去了,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审判就要开始了,我大概是来的最晚的……等到需要证人的时候你再进去,Harry,我想你很清楚流程,他们不会问太久的,Severus会在外面等你。”

    “哦,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们?”Harry恍然说道,“我是威森加摩最年轻的成员,Albus。”

    两个成年人一起盯着他——Severus是瞪着,Harry缩了缩脖子。

    “那么,祝我们一切顺利。”Albus捏了捏鼻梁,几乎是愉快地摇了摇头,说道。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Harry侧身走了几步,靠在了墙上。他很清楚地记得这间审判室里发生过的事。他看到过矮胖的Rodolphus Lestrange与瘦一点儿的Rabastan Lestrange兄弟俩,以及头发还浓密乌亮、睫毛很长的Bellatrix Lestrange,和当时年仅19岁的、长着一头稻草色头发、生有雀斑的小Barty Crouch在这里为他们折磨了Longbottoms夫妇受审。他看到过鼻梁还没有断,身体瘦高、体格强壮,鼎盛时斯的魁地奇球星Ludovic Bagman受审。他看到过头发和胡须还是黑色的Igor Karkaroff与老Crouch做了个交易,在这里供出了在他之后就被逮捕了的Antonin Dolohov、在逮捕过程中让Moody的鼻子缺损了一块并被他杀死的Evan Rosier、协助谋杀了McKinnons一家的Travers、用夺魂咒控制了许多人的Mulciber,以及在神秘事务司工作并为伏地魔传递魔法部情报的Augustus  Rookwood——

    ——还有现在在他身旁的这个男人,当年由Albus作担保、被法庭开释了的Severus Snape。

    自从昨天抓住Peter Pettigrew之后,Harry一直守着那个叛徒直到早晨傲罗们来带走了他(他还亲自再次施放了反阿尼玛格斯魔咒、石化咒和全身束缚咒),他们就没有单独相处过。换句话说,从Harry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之后,他们还没单独相处过。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从Hogwarts到这里,两次短短几秒握住他的手就让Harry的神经紧绷到了备战的状态。明知Severus把自己当朋友已经是最好的可能了,他还是忍不住奢望点更多。

    怕自己会盯着他出神,Harry低着头,忽略了Severus担忧地看向他的目光。

    十五分钟过去后,想着心事,Harry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寒气悄悄袭来,好像坠入雾中那样,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冷一分。那寒气灌入他的喉咙,冰彻心肺。他感觉到那种绝望无助侵上心头,蔓延到全身……

    摄魂怪,他想。

    两个摄魂怪出现在楼梯口,向着法庭门口移动过来。它们腐烂结痂的大手抓着一个男巫——PeterPettigrew——的上臂,他似乎晕过去了。摄魂怪拖着他在过道里飘近,它们身后的黑暗将他吞没了。

    Harry本能地抬手握住了魔杖,想着Severus就在身边——他需要他:“呼神护卫。”

    银白色的牡鹿踏在地上,在两人周围转着圈,温暖回到了他身边。

    Harry闭上了眼睛,拒绝去思考Severus的守护神,努力把自己的呼吸调节到Severus的频率。

    大概二十分钟后,法庭的门打开了,一个女巫探出了头。

    “Harry Potter,”她一边叫着这个名字一边睁大了眼,“出庭作证。”

    “好的。”Harry离开了冰冷的墙壁,对她扬起了一个Slytherin标准礼节式的微笑,然后回头对自己的守护神,说道:“守着Severus。”

    他在Severus的注视中拧了一下门上沉重的铁把手,走进了审判室。

    他走进的这间幽深的暗室对他来说太熟悉了。四周的墙壁是用黑黑的石头砌成的,高高的石头天花板,火把的光线昏暗阴森。墙上没有图画,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四面那一排排密密的长凳,阶梯式地排上去,从所有的位子都能清楚地看到那把带锁链的椅子。

    他的两边是一排排逐渐升高的空板凳,而他的前方,在最高的几条长凳——比别的凳子都高——上,是威森加摩成员,大约有五十个人,都穿着紫红色的、左前胸上绣着一个精致的银色“W”的长袍。Harry看到Albus在对他招手。让Harry有些没想到的是,陪审团周围有一些记者和慕名而来的公众。

    谨慎地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他的双脚走过石头地面,发出响亮的回音。抬头望了望坐在上面板凳上的那些人。

    他们刚才一直在窃窃私语,当沉重的大门在Harry身后关上时,都沉默下来垂眼望着他,有的带着严厉的表情,有的看起来很兴奋,有的则毫不掩饰内心的好奇。

    在前面一排板凳的正中间,坐着正脸带慈祥微笑看着Harry的魔法部部长Cornelius Oswald Fudge。Fudge的左边坐着一个宽身材、方下巴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Amelia Susan Bones,她灰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戴着一副单片眼镜,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Fudge的右边坐着另一个女巫,她在板凳上坐得很靠后,脸笼罩在阴影中——但Harry右手背上随记忆传来的刺痛让他认出了那个人:目前的高级副部长Dolores Jane Umbridge。

    “事件证人:Harry James Potter?”Fudge语气和蔼地问Harry。

    “是的。”Harry此刻万分感谢自己在昨晚与Otis加固契约时的谨慎,没有解开Hogwarts对他中间名的隐藏。

    “那么,请坐——哦,我们需要一张——”

    “不劳费心,部长先生,”Harry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是在谦逊友好地笑着,抽出魔杖轻轻抖动了一下,让一把柔软的磨光印花棉布扶手椅凭空出现在自己旁边,然后坐了下来。

    “真是了不起,”Bones女士从上面望着他说道,“他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样高深的魔法确实很了不起。”她周围的一些巫师开始交头接耳,大部分都在赞许地看着他。

    “谢谢。”Harry让自己腼腆地回答。

    “那么,请你陈述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吧,孩子。”Fudge挤着难看的笑容,打断了在小声地交头接耳的人们。

    “好的,先生。”Harry点点头,不卑不亢地说道,“首先,由于我在接到入学通知书前并不知道魔法界以及我的父母,我是在去年六月底才拥有了他们的第一份相片,其中包括他们的结婚照。”

    “等一等,为什么你会不知道魔法界和你的父母,Potter先生?”Bones女士提问。

    “因为没有人告诉过我,”Harry看到了这个问题的走向,无辜地回答,“收养我的亲戚试图用家务活和打骂把那种不正常的能力从我身上赶走,并且告诉我说——我的父亲酗酒、没有工作、人品很差,他和我母亲死于车祸。”

    整个威森加摩顿时震惊地乱成了一片。有人在愤愤不平地诅咒,有人在同情怜悯地望着他,有人脸上是深深的怀疑。Fudge又一次重重咳嗽了一下,他们才安静下来。

    “这与本次的审判没有关系,Potter先生。”他说,脸上已经有了一些惶恐。

    “是的,我想说的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父母的结婚照是在去年,同时也从他们的教授和朋友口中听到了一些关于他们的事。确切地说,是关于他们婚礼上的伴郎和曾经的伙伴的事。

    “我知道了那个伴郎是我的教父,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但他却先是背叛了自己的家族后又背叛了他——在我看来,在战争中存在立场对立的双方时,这样两边都背叛的人简直是蠢得无可救药,但他当时是最有天赋的学生之一:而且当年Crouch先生并没有经过正式审判的环节就把他关进了Azkaban以至于甚至没有卷宗留下——他们甚至没有检查他的左手臂上有没有黑魔标记。在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看来,也很难说这其中不是另有隐情。

    “我了解到我父亲在学生时代的四个朋友和他们的性格特点,并对那个单枪匹马面对叛徒,结果剩下最大的碎片是一根手指——右手食指的梅林一级勋章得主Peter Pettigrew一度抱有很大的好感。在我知道的事实里有一条连当年我父亲的教授们都不知道:他们全部都在学生时代练成了阿尼玛格斯,并且有十分鲜明的形态。”

    “是——什么?”Fudge像是被噎住了一样问道。

    “抱歉,牵扯到我已经去世的父亲,我希望保留一些尊敬。我只能提供PeterPettigrew的阿尼玛格斯形态:一只老鼠。”

    “一只……老鼠?”

    “是这样的,Bones女士,”Harry向提问者点了点头,“当年与我父亲一起入学的Gryffindor里有一位狼人,当时Dumbledore校长为了保护其他的学生、同时给那个被Greyback咬了的孩子一个学习知识的机会,在Hogwarts校园里种下了打人柳,通往学校外面一个安全、封闭的场所,每当月圆时就会由一位成年人将其带去经历变形。我相信这些在魔法部的记录里都能查到。

    “但我的父亲和那个那几个男孩成为朋友后,就开始对其中一人固定的、借口繁多的缺席感到奇怪,于是他们发现了那个狼人男孩的秘密。他们并没有宣扬出去让他被开除,而是为了朋友尝试了高级变形术——而Peter Pettigrew的形态是一只足够小的老鼠,是为了让他们那些体型大到足够震慑狼人的伙伴们能通过打人柳的关卡。

    “昨天晚上我在路过Gryffindor学院长桌并察觉到了阿尼玛格斯的魔法波动时,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向教授们指出这一点。但是当我定位到我的一位同学——并且他有一只活了十多年的老鼠时,我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当我发现那只老鼠缺了一根指头时,我用了逆向的阿尼玛格斯魔咒,看到了那个真正的叛徒。这解释了很多事:我的教父在别人都以为他是保密人的时候将保密人身份让给了Pettigrew,他负责吸引别人的注意。Pettigrew作为保密人说出了我曾经的家在哪里。教父为了复仇追上了Pettigrew却被他用一场事故和一根指头摆脱。他没有一句为自己辩护是因为他愧疚于当初提出更改保密人害死了朋友。他能在阿兹卡班保持神智清醒并越狱是因为他是一个阿尼玛格斯,而摄魂怪对动物的影响很低。Pettigrew选择藏在一个魔法部官员家里做宠物是因为他能最先得到任何有关伏地魔——抱歉——的消息。Sirius Black越狱是因为他看到了我在上一个暑假前的报道中,而其中有Pettigrew的阿尼玛格斯形象的照片,被他认了出来,意识到那个叛徒并没有死。我的教父希望能在那个食死徒手中保护我并亲手抓住Pettigrew。”

    他注意到了Albus正微笑地看着他,后者发现之后轻轻开了口:“很聪明,Harry,很好的逻辑推理能力和判断力……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一切都串了起来,做了最好的选择——除了你傻乎乎地在Pettigrew先生身边守了一整夜,但聪明人也总会犯傻的。”

     “我并不是……”Harry试着争辩道,“当我把这些串起来的时候,我觉得……充满希望。”

    “抱歉,Potter先生,充满希望?”Bones女生怀疑地看着他。

    “是的,女士。很抱歉……我发现当年的四位‘劫道者’——他们学生时代对自己的称呼——中本应死去的那一位还活着、他们三位都还活着,我以为我父亲的死也会是一场误会……但昨晚我在地窖里等了一夜,最终意识到,这只是个幻想。”

    Harry低下了头,说道:“我很抱歉。”

    立刻有人说道:“哦,可怜的孩子……”

    “他还那么小……”

    “没有了父母……”

    “最后一个Potter……”

    “你真的没有什么可抱歉的,Potter先生,我们都可以理解……”

    “受过那么多苦……”

    “他们竟然想把魔法从男孩的身体里打出去……”

    “惊人的事实……”

    “Black和Potter当年……”

    “谢谢你们,”Harry抬起了头,看向他们,腼腆地笑着说,“但我想,如果我可以有一个教父,一个真正的亲人……这也不坏。也许我能有一个人陪我吃圣诞大餐了。”

    “我也这样希望,Potter先生。”戴着单片镜的Bones女士甚至给了他一个微笑。

    Fudge看起来想说些什么,但是当他看到Harry暗示性地瞥了眼Crouch之后,突然平静了下来,对着旁边的秘书说道:“把犯人带进来。”

    Harry像长凳上的其他巫师一样盯着远处的屋角,那里有一扇门。门开了,摄魂怪架着Pettigrew缓缓朝屋子中央的扶手椅走去,把他放进带锁链的椅子上,缓步走出房间。在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Harry迅速抬起右手,把一个无声无杖的传音魔咒送了出去,又迅速低下了头。

    “坐下。”一个冷冷的男人声音在审判室里回荡着——Fudge的声音也同时在守护神踏圈的范围内响起。Severus的呼吸由于惊讶乱了一下。

    丁丁当当的一阵声响,Severus知道这一定是Harry做的,也想象得出现在的场景:椅子扶手上是左一道右一道的铁链,Pettigrew刚坐下,那些锁链便发出金光,然后突然蹿起来,像蛇一样缠到Pettigrew的胳膊上,把他绑在了那里,固定得—捆得结结实实。

    “Peter Pettigrew,你被带到魔法法律委员会和威森加摩面前,回答对你食死徒活动的指控。”审判室里,Fudge说,“我们听了检举你的证词,你的罪行如此恶劣——”他提高了嗓门,盖过了那只老鼠的尖叫声,“——在本法庭审理的案件中是少有的。我们听了对你的指控,你涉嫌在十一年前向神秘人出卖Potter一家,并欺骗了魔法部,栽赃陷害Sirius Black——现在我们将要作出判决。在宣判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Pettigrew看起来吓坏了,也看得出他十分不愿意再回到摄魂怪中去。“我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有一个问题,Pettigrew。”Bones女士又一次出声,“如果你是无辜的,为什么不出来领取那个梅林一级勋章,反而要东躲西藏呢?”她的眉毛怀疑地挑高了。

    “无辜!但是吓坏了!我知道——我知道Sirius Black会来找我!他从神秘人那里学会了那么多——”

    “十一年来,你并不是在躲避我的教父。”Harry大声打断他,“你一直在躲避伏地魔以前的支持者。Pettigrew……他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要不然你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伏地魔根据你的情报到了我家,伏地魔在那里失手了。伏地魔的支持者最后并不是全部到了Azkaban,是不是?还有很多人在等待时机,要是他们得到风声,知道你还活着……这就是你的顾虑,不是吗?”

    “……不明白你怎么竟会说这样的,Harry……”Pettigrew听到他的声音显然十分意外,颤抖着说。“我……Harry,如果我是为神秘人工作的……过去的一年我从来没有试着去伤害你……”

    许多威森加摩成员都转向了Harry。Harry所做的就是抬了抬手里的魔杖——Pettigrew左手臂上的黑魔标记暴露了出来。人们为了他的无声咒和看到的标记倒抽着凉气。Harry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因为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伏地魔消失已经十年了,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了。你不会就在Dumbledore鼻子底下,为一个已经失去全部力量、身体很糟的男巫而去杀人,对不对?在你回到他手下以前,你必定要拿准了他是最有势力的一个,对不对?要不然你为什么找了个魔法家庭住下?就像我之前的证词一样:这样你可以时时听到新情况,对不对?你想知道万一你旧日的保护人又有力量了,回到他那里可保安全了……”

    Pettigrew张开嘴又闭上,这样有好几次,他好像已经丧失了说话能力。

    “证人作证的环节已经结束了。”Fudge强硬地说。“现在我希望陪审团表决。”

    Harry抬头,用一种期盼和极度渴望的表情注视着上面那些正在紧张地窃窃私语的威森加摩的全体成员。很多人都看到了他的表情,对他鼓励地微笑和点头。

    “现在,”Bones女士大声说,“赞成指控成立,Sirius Black无罪释放并得到财产归还和应有赔偿,而真正犯下这些罪行的人应当被判处在Azkaban终身监禁的,请举手!”

    Harry屏住了呼吸。一只只手举了起来,数量不少……超过了半数……全部!他呼吸急促起来,四周的巫师都鼓起掌来,脸上都带着对真相的满意和对Harry的同情——男孩的脸上已经滑下了泪水,而他喜悦的笑容是如此有感染力。

    摄魂怪打开了门进来带走Pettigrew,Prongs也跟了进来。

    “辛苦你了,Prongs。”Harry开心地说,“Padfoot要回到我们身边了。”

    “冒昧地问一句,Potter先生,”Bones女士有些惊讶的声音打断了Harry和正蹭着他的守护神之间的交流。“这是——你变出了一个完全成熟的守护神?”

    “是的。”Harry说,“因为——”

    “一个肉身的守护神?具有清楚明确的形态?我的意思是,它——显然不仅仅是蒸气或烟雾?”

    “是的。”Harry说。“一直都是一只牡鹿,他们说和我父亲的一样。我叫他Prongs。”

    “一直?”Bones女士用洪亮的声音问,“你以前也变出过守护神?”

    “是的,”Harry说,“我这么做已经有一年多了。刚刚我让他留在外面陪着Snape教授,他是我的院长,陪我来参加这次审判。”

    “你现在是十二岁?”

    “是的,但我第一次使用这个咒语是在很久之前。”

    “让人印象深刻……你非常强大,Potter先生。”戴单片眼镜的女巫说道。她身后的陪审团里有很多人在敬畏地点头。

    “谢谢,”Harry害羞地笑了,“我只是希望能够保护我的朋友们,所以请求我的院长教了我这个咒语——在上一次魁地奇比赛时我用守护神驱赶了进入球场的摄魂怪——”

    “进入球场的摄魂怪?”

    “是的,上一次Slytherin对Gryffindor的比赛时,有大约一百只摄魂怪进入了魁地奇球场,我是Slytherin的找球手,最早碰上了它们,因为我飞得比较高——”

    “摄魂怪进入Hogwarts的事情并没有见报。”一个记者说。

    “因为我有能力保护我和我的同学们,”Harry心情很好,于是笑着说,“这与魔法部也没有关系,摄魂怪是一种黑暗的生物,它们不会真的听从任何巫师的命令,而魁地奇球场里几百个年轻巫师的快乐情绪对它们来说太难抵抗了,我可以理解它们失控的原因。而且,这和今天的审判内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是的,Harry是对的——”Fudge连忙赞同道,看着Harry的表情更加慈爱。这时摄魂怪已经拖着还在不断哀嚎的Pettigrew走了出去,Harry的守护神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想我们需要登报,让Sirius Black尽快回来领取Black家族的财产。至于他是一个非法阿尼玛格斯这件事,我想我们可以用他赔偿金的金额做罚款,互相抵消,并且在魔法部的记录里进行登记。”Albus轻松地说道,“你的意见如何,部长先生?一切取决于你。”

    “我——我没有意见,Dumbledore先生。”Fudge看起来很吃惊于Albus的尊重。

    “那么,本次审判结束。”Amelia Bones微笑着宣布。

    许多巫师再次鼓起掌来。陪审团中甚至有几位女巫站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对着Harry微笑。

    Harry站了起来,抽出魔杖,将那把印花棉布的扶手椅变没了,然后举起了一只手,鼓掌声渐渐小了下去。

    “谢谢你们。”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门外一直在听着这一切的Severus抬起颤抖的手,抚摸了一下那只正在变得透明的牡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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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粉了诶!!!鸡血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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