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引路人（6-7）
第六章 最年轻的学院首席
在Slytherin，实力决定一切。
这是看完了各年级首席争夺战之后，Harry对自己说的。
开学宴会结束后，Dumbledore站起来发布了禁止去四楼走廊与禁林的声明，然后让他们一起唱了校歌。在弄明白校歌的意义是让Hogwarts更好地与学生建立联系并进行保护之后，Harry选了一个喜欢的乡村小调迅速哼了一遍。感受到周身几乎探查不到的魔力波动之后，他也感觉到了自己在感情上对于Hogwarts的敬意与认同更加厚重。再之后，Slytherin们就跟着他们的学院首席——也就是级长Pucey前往公共休息室（口令是“优雅”）。
在Snape也来到之后，首席争夺战从七年级开始轮番上演。
毕竟这些孩子站在这里靠的不仅是实力，有些明显放水的自然是在代表较弱的家族势力表示顺从。对于Slytherin来说，他们渴望力量，又重视整体利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会自觉地臣服。
Slytherin不愧是黑巫师的摇篮，在首席争夺战中黑魔法是被允许使用的，而出自古老贵族家庭的孩子们显然也学到了一些学校里不会教的东西。不过对于和伏地魔以及食死徒战斗过、真正经历过战争的Harry来说，这些还远远不够看。越往低年级的决斗越无聊，Harry已经开始打呵欠。
终于，又一次成功获得五年级首席的Pucey宣布：
“下面是一年级首席争夺战。”
Harry知道自己的身份在Slytherin里是很微妙的。他打败了伏地魔，这让很多人对他足够忌惮，而这个身份要么应该完全属于另一阵营，要么就应该是比伏地魔更强大的黑巫师。所以此刻，先前还在走神的Slytherin们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场地中央。
无论如何，先按兵不动总是最合适的。
今年的新生只有七个人。长着一张狮子脸的Pansy Parkinson并没有什么动作，大概是无意于此吧。想着后来她对Draco的痴迷，Harry默默把她排除出了“需要注意的人”那个列表。Millicent Blustrode也没有要行动的意思，她的家族和Zabini一样都是老牌贵族，所以Harry推断她不参加首席的原因应该源于某些交易，也许包含了婚约，谁知道呢。Crabbe和Goyle依然站在Malfoy身后，尽忠职守地放弃首席争夺——Harry认为他们还没搞清首席争夺制是怎么一回事，显然Malfoy家忍受他们只是因为家族产业的需要，但是Harry一想起上辈子在城堡里的最后一战，有求必应屋里的死咒与厉火，对这两个跟班就有下手的冲动。移回自己的注意力之后，发现就只有Draco Malfoy、Blaise Zabini和他三个人了。
既然要以Slytherin的身份活下去，那么这个首席就不得不争一争了。尽管这样欺负小孩子的行为有些卑鄙，Harry还是看向了另外两个人。
Zabini第一个沉不住气，走到了公共休息室中央，将魔杖摆成一个起势，说道：“我来挑战。”
尽管是朋友，但是利益之争向来你死我活，这就是Slytherin毒蛇的准则。Malfoy也向前踏过去，一个贵族礼表示加入挑战。
对于Lucius Malfoy的水平，Harry在神秘事务司一战中有过了解，他很明白Malfoy家继承人的教育可以达到什么水平。就从Draco在校时的成绩看吧，只不过比Hermione差那么一点。而且Zabini家应该还不至于蠢到去赢过Malfoy。
果然，几个缴械咒和铁甲咒之后，Blaise Zabini的魔杖就脱了手。
于是，所有心不在焉的高年级学生都打起了精神，几十道目光聚焦在了Harry和Draco身上。
“Harry，我是不会因为你一直生活在麻瓜世界而手下留情的。”Draco大声说。Harry明白，其实他是想为自己几乎注定的失败找原因。但是他们彼此也都很明白，失败了之后找的原因就是借口。Harry发现铂金小贵族当真是别扭得可爱。
“Thanks, Draco.”Harry点点头，“我也同样不会手下留情。”
上次最早和Draco这样决斗，还是上一世的二年级呢。就是在那一次，Harry发现了蛇佬腔是与众不同的。
想到这里，Harry忽然有了不详的预感。这么多次你死我活的战斗过后他也收获了一点对于危险的直觉。也许他该认真一点。
于是，Slytherin们看到Harry的魔杖在他手中挽了个花式的动作，虽然依旧是漫不经心地站着，但是他周身的魔力扩散出来，已经形成了浓重的魔压。
那边Draco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对于11岁的小巫师来说，属于成年巫师的魔力压制对他来说还是负担太重了。对于这个迷雾重重的救世主他感到有些恐惧，但是Malfoy家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不战而败，更何况Harry是他刻意接近的朋友，他相信这个对魔法界一无所知的男孩不会真的伤害自己。于是他喊出了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咒语：
“除你武器！”
“盔甲护身。”Harry扔出一个铁甲咒抵挡。陷入和孩子陪练模式的他立刻想到的是，刚入学就能使用缴械咒真的很不错了，要知道他当初也是二年级才学会的。但是Harry忘记了，在经历过战争与战后的傲罗生涯，以及他这些日子来对于魔咒的自我折磨式训练之后，他的铁甲咒已经不止可以用来防御了——Draco被这个铁甲咒反弹了好几米。
整个Slytherin公共休息室一片寂静。寂静的空气中满是震惊。
踉跄着倒退了六七步才没摔倒，铂金小贵族对于决斗还是缺乏些经验，不知道对方这样的水平已经在大部分七年级之上，于是有些恼羞成怒的他不管不顾地用了黑魔法：
“乌龙出洞！”
Harry心里咯噔一声，颇为头疼地看着面前这条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弓起身子准备攻击的毒蛇。这不应该是决斗俱乐部里Snape临时教给Draco的吗？不过当时二年级的Slytherin对于这样一个黑魔法一次就能成功，现在想来确实可疑。大概Snape当时只是提示了他用哪个咒语吧，之前这个黑魔法世家子弟应该是练习过的。
首席选拔时可以使用黑魔法，不是重伤的话院长也不会干涉，那么，自己要提前暴露自己是个蛇佬腔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上一世寄居在自己伤疤里属于伏地魔的那部分灵魂消失之后，蛇佬腔这个能力还是留了下来。Dumbledore的画像认为这也许是魔力融合的结果。
反正这一次自己是冲着Slytherin首席来的，能增加些筹码也不错吧。上一次没能让伏地魔为他也是个蛇佬腔惊讶一下，而自己到最后也没分清楚英语和蛇语的区别，确实是个遗憾。
打定了主意，Harry看向那条蛇，开口说：
<不许攻击任何人。>
那条蛇晃了晃，把抬起的上半身放回了公共休息室的地毯上。
<Come here.>
蛇游到了他的脚下。
<待在那里。>
然后Harry抬眼看向如同石化了一般的Slytherin们，抬起了魔杖，确保自己开口是英语之后：
“除你武器！”
Draco的魔杖飞到了他手中。
“消隐无踪。”
那条蛇凭空消失了。
Harry向Draco鞠了一躬，走过去把魔杖递还给他，“Draco，你还好吗？”
Draco在他的手拍向自己肩膀的时候抖了抖，然后他苍白着脸，吞咽了一下，问道：“Harry……你是个蛇佬腔？”
“你是说能跟蛇说话？那叫蛇佬腔？……是啊，我十岁那年曾经从动物园里放走了一条蛇，她说她从来没去过巴西。这个……难道不是巫师都有的能力吗？”
惨白着脸摇了摇头，这次不只是Draco，其他Slytherin也一起抖了抖。
“额，Draco……”Harry略显焦虑地咬着唇，然后低下了头，额头前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表情，“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个蛇佬腔是不好的事。还有，如果你不开心的话，这个首席还是你来做。”
“在Slytherin，实力决定一切。”Adarian Pucey突然插了话，他是最早反应过来的人之一，“那么，一年级的首席是，Harry Potter。”
一个会蛇语的Slytherin，实力又深不可测……让别人当首席，笑话，现在他刚刚进入魔法界什么都不懂，等他明白过来，所有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当着Harry Potter的面说完这番话他都很佩服自己的勇气了。
整个公共休息室还在为刚才听到的阴冷的嘶嘶声沉默着。Harry默默地看向阴影里站着的Snape，内心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教授看到了这样的自己会怎么想，不知道他会不会更厌恶是蛇佬腔的自己，不知道他能否接纳自己是一个Slytherin……
此时如果有学生走到Snape跟前，会发现他们院长的眼神诡异地空洞着。此刻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动用了大脑封闭术来掩盖自己的情绪波动——Potter是个蛇佬腔！
他很确定James Potter是个不折不扣的Gryffindor，尽管他也是纯血统，但他是绝对不可能有Salazar Slytherin的血脉的——Potter家族可是世世代代的Gryffindor！说他是Godric Gryffindor的后裔都更让人信服！而且Lily是麻瓜出身！Lily的孩子怎么可能是Slytherin！
可是他无法解释眼前这个孩子的表现……强大的魔力，在刚刚的决斗中释放的魔法波动几乎和大部分教授不相上下……蛇佬腔，那是他曾经在黑魔王逗弄Nagini时无数次从他口中听到过的，那种阴冷恐怖的嘶嘶声和其后代表的危险含义，相信任何一个食死徒都绝对不会弄错……这倒是解释了这个孩子为何会进入Slytherin……蛇佬腔怎么可能不进入Slytherin……
而那边Pucey终于再度收拾好震惊与恐惧开口说了话，尽管声音里有很明显的故作镇定，但是15岁的男孩还是成功地打破了所有人的思绪：“那么……接下来是学院首席争夺，二年级以上的首席可以参加。”
刚刚转身准备走到同年级同学中的Harry却被另一个熟悉的声音硬生生地定在了原地：“Mr.Pucey，也许今年的一年级首席也可以破格参加，你觉得呢？”
说话的人是Snape。无论如何，这是Lily的孩子，既然他进了Slytherin，就决不会是James Potter那样自高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温和的样子反而更像Lily，却没有他母亲当年初入魔法界时的慌乱。作为救世主，他在Slytherin内部的身份十分尴尬，很多人可以说是与他有仇，如果不能靠实力取胜，那么哪怕他是个蛇佬腔，也一定会被排挤。自己的偏心是公认的……无论如何，他是Lily的儿子。
“当……当然，Professor Snape。”Pucey不敢违抗院长，而且这些贵族的孩子都很明白，表面上看起来Snape是在帮Potter，但其实是想让他们试一试这个小鬼的深浅，几位高年级首席不会比他差，让他吃点苦头，也该知道怎么在Slytherin内部生存。当然，他们不会知道，Snape就是如表面看起来一样在帮Harry Potter。
“你是否要参加，Mr.Potter？”
Harry站在原地一直没回头，这时才转过身来。壁炉里的火苗晃动着在他脸上打了阴影，看不清表情。他比同龄人都要瘦弱的身躯站得笔直，看了看Snape，又看回了Pucey：
“既然这样，那就感谢Professor Snape与Pucey学长了。”
他将魔杖举到胸前摆成决斗的姿势，抬起了头。随着这个动作，Slytherin们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就不只是强大的魔压了，更是充满了血腥气的，和那双碧绿的眼睛里展示出的内容相同的——战意。
如果有曾和Harry并肩作战的战友在，他们一定会认得：那个曾如同死神一般收割黑巫师生命的Harry Potter又回来了。
只是欺负孩子不是Harry•40岁的•被自己的院长搞得很烦躁的•傲罗司司长兼指挥部部长•Potter会做的事。
“为了节省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六个年级首席被冒犯了，他们顾不上年龄差距与决斗规则，更顾不上刚刚听到的阴冷声音，一起抽出了魔杖。或者说刚才Harry的话里似乎灌入了某种使人急躁的魔力，让他们顾不得自己的贵族形象，只想解决面前这个男孩。
其实Dumbledore也常常在自己的讲话里悄悄放入魔力，这也是那个老人能让一个礼堂的师生瞬间安静和安心的小秘密。而这个时候，由于某人的烦躁，他的情绪也被放大影响了一整个休息室的孩子。
迅速点头相互示意之后，六道高级黑魔法射向公共休息室中央的男孩。被任何一道魔咒击中他都要在校医院躺上几个星期。尤其是七年级首席的魔咒使用的还是无声咒，简直是避无可避、无法化解。
但是站在公共休息室中央的男孩没有动，六道咒语都被弹开了，射偏了的咒语飞向了其他同学，被Snape反应迅速甩过去的几个铁甲咒弹开。
“Merlin，刚刚那个铁甲咒还在起作用！”一个七年级的学生终于反应了过来，喊出了声。
梅林啊，是多么强的魔力才能让简单的一个铁甲咒在弹开了一个人之后（要知道做到这一步已经十分不容易）还能维持这么久！而且在六个强力黑魔法之下还完好无损！太可怕了。
“My turn.”瘦弱的男孩嘴角勾起了一丝温和的微笑，却让寂静的公共休息室里的每个人心脏都颤栗着漏了一拍。
下一秒他已经不在原地，从七年级首席开始的每个人都依次被束缚咒或绑腿咒击中，而Harry Potter在二十秒内绕着公共休息室中央跑了一周，手里拿着六根魔杖，又站回了原地。
两位女生首席都还站着，剩下四位男生首席被狼狈地放倒在了地上。纯粹的物理攻击更能缓解Harry心里对于这些Slytherin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的不爽，或者说对于Snape没事找事一般的行为的不爽……要知道前世即便Draco和他斗得再凶，高年级的Slytherin一般也很少插手。四个男生被Harry用之前发射过的黑魔法还了回去，苦练过的格斗技巧也被他发挥到了极致，他们蜷在地上十分狼狈，身体因为黑魔法而奇形怪状，地上也聚集了鲜血。
“唔，学长学姐们的魔杖都保养得很好呢。”Harry看了看手中的六根魔杖，一脸研究的表情，然后将它们如同上一场决斗一样交还到各人手中，解开了两个女生身上的束缚咒，并帮助男生们站起来，几个治愈咒治好了他们身上的瘀伤和黑魔法伤痕——强大的白魔法才有的治愈效果。如果没有地上的血迹和神经末梢隐隐的疼痛，他们几乎以为刚才的受伤是自己的错觉。而且——他是怎么知道七年级首席那个无声咒是什么的？
和这群莽撞出手的学生不同，Severus Snape深知短时间内使出四个黑魔法和两个束缚咒，并接着用白魔法解除治愈是多大的消耗，虽然都是些初级咒语和基础格斗术，但很明显有经验的傲罗也不过能大概和Harry Potter战个平手，而他更是能明显感觉到，这已经是男孩放水之后的结果，他真正的实力一定远远不及此，而那些射出咒语之后立刻侧身的动作——那种经历过战争的人才有的几近野兽般的直觉反应，更是让他感到恐慌——该死的Harry Potter究竟是怎么在一个多月里做到这些的？可是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暑假男孩在蜘蛛尾巷的时候给自己看了肉体的守护神不是吗？其实他没想过瞒着你他真正的实力，不是吗？
Lily的儿子究竟经历过什么、又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些力量、他会不会成为另一个黑魔王……这些问题在Snape脑海中翻滚着，然而终究是保护男孩的责任感占了上风，他决定暂时压下这些疑问进行观察，无论如何，至少他不用再担心他的安全问题了，这个孩子的能力使得他足以应付Slytherin内部的挑衅而自保。
“那么，今年的学院首席是Harry Potter，是否有人有异议？”看着还未恢复语言能力的Pucey，Snape冷哼了一声，再一次破例介入了首席争夺。他这一次连医治黑魔法伤害的作用都没起到，Potter家的小崽子，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些高级黑魔法的治愈术的！
Slytherin的公共休息室里满是恐惧的小脸。
Snape看向了Harry，后者会意，收起了魔杖，清了清嗓子，开口发表首席演说：
“非常感谢学长学姐的关照。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Harry Potter，一年级新生，很高兴来到Hogwarts，并进入Slytherin学习。既然来到了Slytherin，就知道要承受许多异样的眼光与不公的待遇，这就需要我们更加团结、更加努力，来维持我们的骄傲，而不是整天叫嚣着血统论，却做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看着Slytherin们不服的表情，Harry心下好笑，却依然是温和的微笑着继续说，“没错，我想说的是，高贵并非源于血统，而是源于灵魂。我们不是来这里分裂Hogwarts的，我们应该以能在Hogwarts魔法学校学习为荣，所以我们应该成为Hogwarts最优秀的学生。我知道我们的学院杯已经是六连冠，那么，我期待着在我加入Slytherin的这一年，我们可以获得第七个学院杯。就像所有行为守则只为了那一句话：一切为了Slytherin。”
“最后补充一点，我不希望我是个蛇佬腔这件事情传出这间屋子，当然飞往各位家中的猫头鹰所携带的信件上怎么讲我都不介意，只是，我请求各位，让它成为Slytherin在校生与毕业生中的秘密。沉默是个好习惯，对吧？”
结束了小小的演讲，Harry看了Snape一眼，又看回了级长Pucey，“Pucey学长，有些晚了，是否能请你带领一年级的同学们去往他们的寝室？”
接收到信号的Slytherin们立刻开始离开气氛诡异的公共休息室。Harry看向阴影里的Snape，对他轻声说道：“Professor，我知道您有问题想问我，但是我想今天我们都有些疲惫，虽然还没发课程表，但是我大概可以确信，周五下午我们与Gryffindor有双节连上的魔药课，在课后我可以——也许通过一个小小的禁闭，回答您的部分问题。我希望……这毕竟是个能在学院内部解决的问题，不是吗？晚安。”
Snape近乎僵硬地点了点头，离开了地窖。
第七章 来自Slytherin的邀请
与Gryffindor的五人宿舍不同，Slytherin是四个学院里人数最少的一个，能够为学生们提供双人间，条件好的——比如级长和首席，还可以获得单人间。在晚餐时Draco说过他们有属于贵族的特权，用陈述的语气表达了Harry将要和他一间宿舍。对此Harry表示了无奈，但是也接受了。所以当他沿着公共休息室左侧的通道向上走，却发现一年级宿舍最靠近地窖入口的那一间的门牌上，用花体字母写着“DRACO MALFOY & BLAISE ZABINI”时，他理所当然地陷入了震惊。
走廊尽头的动静让他迅速警醒地抬头，结果看到了一个略显手足无措的五年级学生。Adarian Pucey显然是在等他，但是单独面对刚刚那么冷静强悍的首席争夺战赢家，尤其是听到了蛇佬腔之后，还被他用自己发的恶咒还了回来，实力的差距和恐怖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发怵。
“Pucey学长？有事吗？”Harry直视着对面的男孩。他已经习惯性地使用了大脑封闭术和摄神取念，对面15岁男孩对于蛇语的恐惧让他不禁有些悲哀。连Slytherin都怕的蛇语，他是否做了错误的选择？毕竟这些孩子，还只是孩子。
“Mr.Potter，我是作为上一届首席留下来告诉你……学院首席有单独的一人宿舍。正好今年的新生是7个人，剩下的一个女生宿舍和两个男生宿舍正合适。”
原来是这样。那么……
“Pucey学长，很抱歉。”Harry真心实意地说。在Slytherin，输了首席的位子，日子肯定不好过。
“……没什么。”Pucey愣了一下，在领会了话里的意思之后，看向Harry的表情更加微妙，“明天开始就由首席领餐，你早休息。”言外之意是不要睡过了头。
“嗯，晚安。”Harry冲他点点头，推开了地窖最深处写着“HARRY POTTER”的雕花门，并注意到了门把手上的银色小蛇。
和Slytherin相比，Gryffindor的宿舍果真是平民……看着豪华的天鹅绒帷帐单人床、步入式衣柜、壁立式书架、猫头鹰支架、实木书桌，还有一扇小门通往堪比级长盥洗室豪华程度的浴室，Harry不禁如是感慨着。
与熟悉的金色与红色不同，Slytherin寝室里处处都是沉静的银色与绿色，意外地更合Harry如今的性子。属于Gryffindor的少年热血已经在战争与政治中一去不复返了，他现在更享受独处，更习惯谋定而后动，再也不是“没脑子的愚蠢的Gryffindor”。
想到这个形容的来处，Harry禁不住又勾起了嘴角。太好了……太好了。又回到了Hogwarts，看到了那个男人。一切都还来得及。
至于周五魔药课后的坦白，他说的可是“回答一部分问题”。对于和Snape交涉，Harry的优势是相当有经验，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独立的宿舍也不错，至少他可以做许多想做的事，不用再顾忌其他人的眼光。而且，不出意外地话，门上以及屋里随处可见的蛇类装饰都是蛇佬腔可以催动控制的。既然已经暴露了蛇语的天分，那么就要快速掌握它和英语的差距……一直无法自如切换的气闷的Harry决定就拿这些蛇试试手。
既然没人看到，几个无声无杖魔法之后，行李也就整理好了。
这些镶嵌着宝石的蛇就如同二楼女盥洗室中水龙头上那条蛇一样，很容易在晃动的火光中被看做真正的蛇。对着门把手上的那条蛇，Harry开口道：
<这扇门应该可以用蛇语控制吧？>
从耳朵中听到的轻微嘶嘶声来看，自己成功了。更明显的证据是，那条蛇活了过来一般开始在门把手上游动，抬起了头看着他，尾巴勾着锁孔。
<尊敬的蛇语者。五十年了，终于又有蛇佬腔进入Slytherin了。是的，你可以命令我在需要的时候挡住一切魔法和物理上的不受欢迎者。>
<阁下一千年来一直守护着这扇门，我怎么敢谈命令。晚辈所做的只能是请求。>
<一千年前的事我早已记不清楚了。你的魔力很强大，而且和这间卧室的上一个蛇佬腔主人很不一样，如果你继承了Slytherin，你就有权利命令Hogwarts所有的蛇类。>
<继承Slytherin？>上一个蛇佬腔主人，是指Tom Riddle吧，也对，他怎么可能对这些石雕的蛇类和颜悦色。但是这是Hogwarts千年来的财富，就如同幽灵和画像一般，都是Harry所重视和尊敬的。不过，这条蛇话里的继承让他很感兴趣，伏地魔不就是Slytherin的继承人吗？还是说只要是蛇佬腔就会被这些蛇默认为Salazar Slytherin的后代，可以继承Slytherin？
<我能分辨出Slytherin继承人，但我不知道如何继承Slytherin。我只负责看守这扇门。>
于是Harry又询问了镜子上盘踞的两条蛇以及壁炉边那条蛇，它们只是对于又能见到蛇佬腔而激动，具体的继承却并不清楚。
那么密室里的蛇怪大概就是关键了吧。Harry闭着眼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回访一下目前还活着的蛇怪。
即使没有隐形衣和活点地图，夜游Hogwarts对于Harry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城堡对他来说太熟悉了，只需要一个幻身咒和一个消音咒，注意一点Filch和Mrs.Norris就好。开学第一天，不会有人认为有学生会乱跑，尤其是地窖里的Slytherin们。大概他是可以破纪录的吧，在Hogwarts开学第一天就夜游的Slytherin学生，Harry自嘲地想，然后来到了二楼女盥洗室的入口。
实在不想停下来跟桃金娘打招呼，Harry在直接一片寂静中保持着幻身咒用蛇语对着水龙头喊出了一个<开。>阴冷的嘶嘶声吓坏了女孩的鬼魂，她看着面前突然变大变宽的水槽，把自己埋进了下水管道里，溅起了一片水花。
Harry给自己加了一个软垫咒和一个悬浮咒，抬脚滑了进去，手里握紧了魔杖，思考着没有了Fawkes这一次他该怎么出去。
这次没有狼狈地跌落地面，成功站稳的Harry迅速使用了一个“荧光闪烁”照亮了前面的路，又用了小小的漂浮咒使自己远离地上的那些碎骨头。没有被Ron的故障魔杖弄塌了的天花板，Harry很快沿着隧道看到了一个障碍物：
魔杖尖端的光线照在一副巨大的蛇皮上，绿盈盈的，十分鲜艳，鲜艳得一看就是一条毒蛇的皮，盘绕着躺在隧道的地面上，里面是空的。显然，那个刚褪下这层皮的动物至少有二十英尺长。而现在，它有多长？自己关于12岁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呢。
挥动魔杖，Harry缩小了这个蛇皮，打算回去充实自己的魔药材料箱。
再顺着隧道饶了几个弯之后，Harry终于来到了第二扇门前，里面是真正的密室。如果不是知道那是门的话，这里看起来就是和别处没有区别的一堵石墙，不过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着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开。>
两条蛇分开了，石墙从中间裂开，慢慢滑到两边消失了。这一次Harry步伐坚定沉稳，握紧魔杖走了进去。
眼前是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盈盈雾气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撤消了自己的羽毛脚咒，每迈出一步都在鬼影幢幢的四壁间产生空洞、响亮的回声，Harry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脚步声会提前给蛇怪警告。毕竟它也闻得到他的味道——虽然这些都可以去掉，但他不认为这有必要。他的目的是拜访与继承，自然不需要隐藏气息。但是为防万一，Harry还是一直眯着眼睛，走到与最后一对石柱平行时，抬头看向那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后面黑乎乎的墙壁上。
一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房间光滑的地板上。
Salazar Slytherin，你的本意应当也是保卫Hogwarts吧，为何还要在城堡中留下这样一条蛇怪并离开，让你的后人继承后去清洗血统？
Harry后来一直觉得，这位创始人的用意，恐怕是被后人所曲解了。作为四巨头之一，不管对于血统的偏见是如何执着，应当是无论如何也不许Hogwarts的学生受到伤害的。也许自己可以向蛇怪问个清楚。
学着当年Riddle的做法，Harry虚握着通向Slytherin宿舍的门钥匙——他离开前刚刚做好的，准备一有不对立刻触发——然后对着雕塑，看着旁边一条石柱上的蛇，努力想象成活生生的家伙，开口道：
<Speak to me，Slytherin，greatest of the Hogwarts Four.>
尽管不认同这种学院风格鲜明的说法，可是看着属于四巨头之一的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它的嘴越张越大，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听见蛇怪从雕像深处窸窸窣窣地向上滑行的声音，Harry还是感到了敬畏。无论如何还是先顾好自己，遵循学院守则趋利避害地闭上了双眼。
一个庞然大物猛地摔落在石头地面上的声音，密室被震得颤抖起来。他从魔法的波动可以感觉到那条巨蛇正从Slytherin的嘴里展开它盘绕的身体。然后，他听见了嘶嘶的声音：
<又一个蛇佬腔唤醒了我，很好，你知道要闭着眼睛，那么继续闭紧它们。很高兴见到你，你是否是Slytherin的后人？>
<我想并不是。但是确实是Slytherin的后人赋予了我蛇语的能力。>
<哦，>蛇怪的声音里混杂了一丝感兴趣，<是谁？怎么做到的？>
<你应当见过他，他在五十年前曾唤醒过你。他切割了自己的灵魂，其中一部分在我的身上。如果你看得见，就在我额头上的伤疤里。>
然后Harry感觉到蛇怪正在向他移动，他可以听见它沉重的身体迟缓地滑过布满灰尘的地面。随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腥臭味，颤栗着感受到那是巨大的分岔的蛇信扫过他的身体。蛇怪只是在品尝他的味道，他在心里提醒自己，按耐住自己攻击的冲动。
<我明白了，>一千多岁的蛇怪缓慢地说，<我对时间已经没有太多概念。那个男孩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他不能再被承认为Slytherin的继承人。>
<What？>Harry惊讶地说，同时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自己双眼紧闭的状态，<为什么你这么说？>
<分裂灵魂是错误的，>蛇怪的语气里有Harry辨不清的东西，<Salazar说过，只有做错了事的黑巫师才会被他用这种方法惩罚。他说因为巫师的灵魂很重要，被他惩罚的人要杀掉自己的幼崽或血缘者。然后那些人都会希望复原灵魂，不过想要复原一个灵魂需要很多的痛苦。>
Harry已经明白了。虽然蛇怪说的很不清楚，但是他还记得曾经和Dumbledore之间的那个有关魂器的学术探讨。
真正能毁灭一个魂器，重新获得完整灵魂的方法只有一个：真真正正的忏悔。
伏地魔永远都不可能忏悔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毋庸置疑。
但是显然，作为当时最著名的黑巫师，Salazar Slytherin有审判所有黑巫师的权利，“做错了事的”黑巫师（Harry忍不住想知道，做了什么的人在Slytherin的眼里才叫做错了事的人？）会被惩罚——要亲手谋杀自己的亲人，分裂成魂器，再在无尽的悔恨中重获完整的灵魂。听起来确实足以赎罪了。
<分裂了灵魂之后放在器物里做成的，叫做魂器，上次唤醒你的那个人——他叫Tom Riddle，或者伏地魔，用这个方法做了六个魂器。你不小心杀掉的那个女孩是第一个魂器的受害者，它的承载物是伏地魔的日记本。然后他收集了四位创始人的遗物，Slytherin的挂坠盒以及那枚戒指，Ravenclaw的冠冕，Hufflepuff的金杯，Gryffindor的宝剑他没能找到机会……还有就是我。>Harry保持着自己声音的不卑不亢。
<六个？他用他的灵魂玷污了Salazar的东西？！>Harry终于明白刚刚他听不懂的情绪是什么了——毕竟他不熟悉通过嘶嘶声传达的情绪——那是压抑着的愤怒。蛇怪狂怒地甩着尾巴，抽打着四周的石柱，其中一根从中间这段跌到了地面上。
<那么，>Harry在这一片嘈杂的声音中努力大声地说，<我们有一致的利益了。我是一个Slytherin，我的目的是杀死他。如果你能告诉我方法并帮助我，我想也许我们能收回Slytherin的遗物。>
<你也是个魂器。>沉默了一会，在Harry几乎忍不住要睁眼的寂静中，蛇怪意味不明地说。
<如果我放弃抵抗，为了保护Hogwarts的学生而让他杀死我，他杀死的就会是他自己的那部分灵魂。>
<也许会有意外。>
<那么就让他杀死我，再找人杀死没有了魂器的他。>Harry坚定地说。他也知道他上一次的胜利多半是靠着其他人的铺路和自己绝无仅有的幸运，如果这一次不幸失败，他明白会有人替他杀死伏地魔。
<当初那个男孩攻击了我，>蛇怪突然说，<但是看在他是Salazar的子孙的份上，我跟他上去了。但是那个女孩死后他又把我塞回这里，并且在那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是Harry能给出的所有反应。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也大概明白当初Riddle可能有的态度。但是他从未站在这条一千多岁的蛇怪的角度去想这件事——梅林啊，当他见到蛇怪的时候对方被命令杀了他，而接下来凤凰的介入使得蛇怪激怒并失明……上一次这条蛇怪根本就没说过一句话。而且，他也不明白对方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没有跟我建立契约。>蛇怪慢悠悠地说。
<契约？>
<就是主人契约。与我建立契约的人就可以命令我，而条件就是成为Slytherin的继承人。>
<那与我……我们的谈话有什么关系？>Harry万分痛恨谈判的时候不能看着对方的眼睛。尤其是对方提到的这个从未听过的契约，让他的心脏提了起来。
<你是否愿意与我建立契约？>
竟然是这样……Harry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就是狂喜——有了蛇怪的助力，消灭魂器绝对容易许多。他之前只是想争取蛇怪的合作，起码不再在他二年级的时候听从那个日记本里出来的Riddle的命令，实在不行就用上所有知道的黑魔法，让Slytherin的密室和密室里的怪物永远成为历史。后来没想到它如此痛恨分离灵魂的伏地魔，直接判断了他不配继承Slytherin……而现在，这个机会竟然摆在了他面前。可是，接着理智迅速回笼，Harry发现了问题所在。
<我很乐意，但是……我是个混血，并且，我没有Slytherin的血脉。>
<你的魔力很强大，也有一半的血脉做支撑，当然如果你是纯血统会更强大。至于Salazar的血脉，我想那个孩子切割了太多次灵魂后，就没有延续后代的机会了，而Slytherin的继承不能消失。Salazar其实不那么在意继承人一定要有自己的血脉，他和Godric一样，同意真正的Slytherin就可以继承。重点在于，我判断你合格。>
顾不上蛇怪对Gryffindor创始人称呼教名的惊奇，Harry完全被它话中信息带来的震惊击倒：<你是说，Slytherin要求纯血统是因为魔力？>
<一千年后的人们，已经丢弃了曾经的荣耀。>蛇怪回答，<纯血统的巫师，血脉中有来自祖先的馈赠，他们天生就适合使用魔法，也只有纯粹的巫师血液才能使用魔法阵。麻瓜出身的巫师没有未出生之时来自母亲的魔力积累，他们的血太稀薄。只有罕见的有天赋的麻瓜血统，才能有所成就。在我们的年代，麻瓜出身的巫师和女巫也几乎没有什么机会长大，不能控制魔法的他们会被自己的父母送上火刑柱，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四个要建立Hogwarts，就是想让与他们不同出身的孩子有机会也有能力活下来。>
Slytherin的蛇怪没有说“泥巴种”，反而说的是“麻瓜出身”，真是诡异。
<只有纯血才能使用魔法阵？>Harry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Salazar他们都可以用很厉害的魔法阵，尤其是Salazar，这个城堡，以及里面所有属于Slytherin的地方，包括他锁住我的密室，都有叠加的魔法阵，为了保护这个学校。Slytherin只招收血统醇厚的学生，正是为了这种重要的魔法能够传承下去。看起来你不知道，那么这种传承就还是失败了。但是你的血闻起来很浓厚，你的父母，不论哪一个是麻瓜出身，都有很强的魔力。如果你成为了Slytherin的继承人，你应当可以驱动Hogwarts已有的魔法阵。>
<这么说，我可以继承Slytherin？……但是，你这样自由自在地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被契约束缚在一个主人身边？>
<你很善良，>这一次，Harry从蛇怪的声音里听出了笑意，尽管他觉得有些受到冒犯——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有生物不喜欢自由，<但是Salazar不希望我伤害Hogwarts的学生，我在这里也是为了守护这个城堡和里面的人，尤其是Slytherin的学生。可是，只有我的主人才能封印我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Harry突然升起了对这个蛇怪的敬意。但他了解毒蛇的本性，他需要更确认：
<但是你如果得到了现任主人的命令，还是会杀人？>
<Salazar只会杀那些做错了事的人。>
<但是你和他都不在意人命。>
<Salazar在意，所以他才不给那些人再做错事的可能。他每次杀了人还要承受Godirc那个混球那些所谓再给一次机会的论调，每次他都很难过，而我能够让他好起来。而我，我不在意人类的性命，我只在意Salazar在意的东西，所以我只在意Hogwarts，和她的学生。>
<好吧，我明白了。>Harry慢慢地说，接受着刚刚得到的这些信息。他刚刚重新认识了真正的Salazar Slytherin。
<那么，你的选择呢？我不会攻击蛇佬腔，如果你不同意可以离开，但是请不要再回来。>
<哦，我已经考虑好了，>Harry闭着眼睛笑着说，<我，Harry Potter，同意成为Slytherin的继承人。>
<谢谢。>
<不客气，应该是我谢谢你。额……你，有名字吗？>
<我叫Otis，这是Salazar给我的名字。>
<Otis，这个名字来自希腊，蛇怪的家乡。这个名字指的是’听觉敏锐的’，我想Mr.Slytherin是希望你不要过多地依赖视力伤人。>
<他从未对我解释过。>蛇怪停顿了一下才这样说。
<人们往往会忘记对爱的人解释自己为他们做的事。>
<谢谢，>Otis回答，<你和Salazar很像，我想你会是一个好主人。那么，我选定Harry Potter为我的主人，并承认他为Slytherin合格的继承人。契约达成。>
随着蛇怪的话结束，一股魔法力量如同纽带一般汇入Harry的身体，蜿蜒着如同蛇一样爬行，却并不冰冷，反而带着丝丝暖意。全身被这种温暖的魔力爬过之后，他感受到了体内更加澎湃的魔力。现在他能够感觉到那个契约连接了他和Otis两端，能够看到Hogwarts的立体模型，所有属于Slytherin的部分，包括建筑和魔法阵，在他脑海中无比清晰，他也知道这些地方对他而言畅通无阻，也意识到了原来二楼的女盥洗室不是密室唯一的入口，另外有三条入口，分别通向他的寝室（从书架后方延伸而来，怪不得他之前没发现。看来那间寝室也是Salazar Slytherin最初的卧室），Slytherin的院长办公室和校长室。他可以感受到Otis的位置，并且意识到自己可以操纵它，以及最大的惊喜——
<我可以在Hogwarts里面幻影移形？>他兴奋地问。
<哦，当然可以，创始人都可以，那时候要随时防备小孩子受伤或是麻瓜们的攻击。不过只有Salazar选择了继承人可以保留这项权利。Slytherin的密室可不是外面这间小屋子。里面的书房才是真正的密室。Salazar给他的继承人最大的馈赠是知识与力量。>
<里面……？>
<就是我出来的地方，主人。现在你可以凝视我的双眼了，因为契约，我对你和你的后代是无害的。我可以带你去书房。>
<叫我Harry吧，Otis。怪不得Tom Riddle没签订契约也可以直视你……>Harry嘟囔着，尝试着睁开眼睛。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巨大蛇怪，通体绿盈盈的，泛着毒蛇特有的艳丽光芒，身子有栎树的树干那么粗。它的上半身正高高地伸向空中，扁平的大脑袋在石柱的顶端。然后他看到了它的眼睛——两只灯泡般的巨大的黄眼睛，它的嘴巴闭着，吞吐着蛇信，但是Harry知道那嘴巴能开合到180°还多，把他整个吞下去，而且胳膊上传来的来自记忆深处的神经疼痛告诉他，它嘴里有着两排就像Gryffindor的宝剑那么长的毒牙，军刀一般，薄薄的，发着寒光，含着毒液。
回忆起那剧烈的疼痛缓慢而持续地从伤口向全身蔓延，Harry冲着他那二十英尺高的“宠物”笑了笑，打招呼：
<知道吗，我曾经被蛇怪的毒牙刺中过。>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蛇怪的语气里是讶异与好奇，还有一丝被嘶嘶声掩盖的承认。
<凤凰的眼泪。这提醒了我，在我解决了城堡附近的公鸡之前，你得一直待在我的宿舍里了。我现在的身份是Slytherin一年级的首席和学院首席，有自己的宿舍。>
<没有问题，Harry。一年级的首席就能成为学院首席的话，还不错。你竟然能被一只凤凰承认。现在要去书房吗？>
<可以。>
Otis俯下身，让Harry站到它的头上，然后滑入了巨大雕像的嘴巴里。
<哦，梅林。>
随着他进入，黑暗了近千年的房间亮了起来。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图书馆，层层叠叠的弧形书架错落地围起了中央的小书桌和雕花椅，看起来比Hogwarts的图书馆藏书还要多。Harry敏锐地察觉到了魔法阵的存在，看起来作用是保持温暖和干净，以及阻止古旧的书卷老化。图书馆的四个方位有四扇门，分别通向密室、寝室、院长室和校长室。
蛇怪探身将他放在了中央的书桌旁，然后盘绕在了圆形图书馆的边缘，绕了这个房间四分之三圈。那张桌子上还有一个墨水瓶，干透了的瓶子里插着一支羽毛笔。旁边还有些羊皮纸，同样保存得很好。一个精致的瓷茶杯静静站在桌角，一切就好像它们的主人刚刚喝完下午茶离开的样子。
<这些灯很久没有亮起来了。看来Hogwarts已经承认了你。我的任务，就是迎接Slytherin的继承人，完成契约，并保护这些书籍。>Otis骄傲地说。
<就像龙看守宝藏。>Harry对那盘踞的巨大身体和其中同样巨大的圆形图书馆，不可避免地做出了联想。
<Slytherin给他的继承人留下的知识才是真正的宝藏。>
<而你也比龙漂亮得多，更不用提你的智慧。>想起了上一世三强争霸赛和抢劫古灵阁时的经历，Harry真心实意地承认。
<谢谢，Harry。>
<不客气。不过，Otis，我成为Slytherin继承人的事情，其他人会知道吗？比如说Hogwarts的校长？>实际上惊喜过后，这个问题立刻就浮了上来。他不得不担心Dumbledore的反应。被这个老人视作敌人，他自问做不到心平气和地对待。
<就像你可以选择是否封印我一样，这件事的选择权也在你的手中。>
<那么，我该怎么选择？>
<就这样，对着Hogwarts说出来就可以了。Salazar以前总这么做。>
Harry不确定地开口：<Hogwarts，帮我隐瞒Slytherin继承人出现的事。对所有人。>
紧接着的一阵魔法波动，他感觉到了，并且奇异地理解了，这是Hogwarts的回应。
<真奇妙。>
<是的，>在一千年后找到了Slytherin的继承人，Otis看起来很兴奋， <我可以跟你出去了吗，Harry。>
<哦，当然可以，在我解决了公鸡之后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那么，我请求你封印我的眼睛，并缩小我的身体。>
<额……我该怎么做？以及，封印之后是否会伤害到你？>
<只需要向刚才那样，对我下命令就好，Harry。放心，这不会伤害到我，你可以随时解除我的封印。>
<太好了，那么，>Harry吞咽了一下，<Otis，我以Slytherin继承人的身份命令你，封印你的眼睛，并缩小到可以绕在我的手臂上隐藏在袖子里不被发现的大小。>
<遵命，my lord.>蛇怪低头，在一片绿莹莹的光芒中变成了二十英寸而非二十英尺，光芒散去后Harry发现它的眼睛变成了寻常蛇类的黄褐色，不再像之前那样闪着黄澄澄的光。它的鳞片依然翠绿鲜艳。
<那么，我们回去吧。我刚刚发现，我的寝室就是这扇门直通的地方。>
<Slytherin的继承人有能力得到那间房子，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Harry。>
<我只是觉得很凑巧。对了，你一直都在沉睡，多久没吃东西了？额……你醒来后通常需要吃多少才能保持正常？需要去厨房一趟吗？>
<你的卧室里有通往厨房的密道，我以为你知道。只需要和我现在的体型相当就好。>
<那么明天我会去一趟厨房。我才刚刚入学不到一天，你不能指望我知道所有密道。>
<第一天？！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密室的？>
<这是我的秘密。>
离开了密室，Harry又偷偷潜入了有求必应屋，在那个藏东西的房间，他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Ravenclaw的冠冕。用咒语小心地把它移入一个施过空间扩展咒的龙皮口袋，用了几乎一打咒语隔绝了它接触一切生命体的机会，才放心地返回宿舍。
Harry•Slytherin的继承人•Potter这晚愉快地进入梦乡，因为一天的劳累而一夜无梦。他的枕头旁除了眼镜和魔杖，还盘踞了一条色彩鲜艳的小蛇。从今天起，他的名字变成了Harry James Slytherin Potter。寝室内的装饰蛇在他回来后都不再制造噪音干扰他，显然是知道了他的新身份。
接到并接受来自Slytherin的邀请，是他知道的最好的开学礼物。
